陆辰拿出事先备好的资料图,结合文鸣给的信息,三人正认真探讨观测点时,云舒寒打着电筒走到吉普车后备箱拿取帐篷。为了方便,她将电筒末端含在嘴里,电筒投射出的光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左右摇摆,吸引了姜泓的注意。
陆辰准备敲姜泓脑袋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正在吃力搬运的云舒寒,工作陷入忘我状态的他才想起组里多了个助手,忙招呼她过来一起讨论。
“我?”云舒寒大吃一惊,她什么都不懂,能讨论什么?而且对于陆辰的“新身份”,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呢!研究所,听上去那么高级,她一个外行能胜任他的助手?她觉得陆辰是不想收她钱的托词吧!
她拎着睡袋,站在原地犹豫不决。陆辰语气坚定,一定要她过来。
姜泓见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笑呵呵替她放下睡袋,小声说,“老大喊你去你就去,不然不知今晚几点能睡了。”
云舒寒懵懵懂懂跟着他走到陆辰身边,姜泓主动把自己座位让给她,自己坐在最边上。
陆辰见云舒寒有些局促,把纸笔递给她,“一会说到重点我会让你记上。后面不懂的我会教。”
姜泓和文鸣对视,有点摸不清情况。
陆辰又说,“以后搭帐篷的事你不必管,至于煮饭和洗碗,在大家都有时间的情况下,轮流做,文鸣你一会排个班。”
文姜两人惊得面面相觑,以往谁有时间谁做,根本不需要排班!
文鸣用眼神询问姜泓:你不说是生活助手吗?怎么还要我们煮饭和洗碗?
姜泓眨了眨眼表示:是他的生活助手,又不是我们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看目前老大的安排,云舒寒跟他们做的工作无异啊!她到底什么来头?
姜泓刚想发问,见陆辰不容分辩的眼神直直地看过来,识趣地避而不谈。
方案一直讨论到深夜,在敲定了三个观测点后,第二天,陆辰和文鸣先去探路,姜泓留在营地测试设备。
云舒寒看姜泓摆弄着望远镜、摄影机,又拿起一个形似手枪的东西,前端有个喇叭,尾部连着耳塞,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又看。
姜泓告诉她这叫观鸟仪,兼具望远镜和录音功能,又指了指旁边手掌大小白色方形的扩音器说,“现场录音后,为了准确记录鸟儿的鸣叫频率和声音变化,要用这个重新播放,反复听。”
似懂非懂的云舒寒看了眼旁边支架上刚安装上的望远镜,说这是单筒望远镜吧!
“这是专门为观鸟设计的望远镜,叫观鸟镜,清晰度和对比度比一般望远镜高很多,还有夜视功能。”
云舒寒不解,“差不多功能的设备,有一个就好,多了会不会累赘?”
姜泓笑,“鸟儿行动敏捷,很难完整捕捉到活动全过程,而且观测点不止观察一种鸟儿,点位多,设备自然不能少。”
云舒寒点点头,“这工作还真是个消耗体力的活儿。”
“那可不是。”姜泓一边擦拭镜头一边说,“野外观测的活儿没几个人能干下来,也只有我们老大,这些年,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扛着机器到处跑,没叫过一声苦。”
云舒寒不懂他们研究所的职责分工,以为陆辰专门负责野外观测工作。
“才不是呢!”姜泓一脸自豪反驳她,“野外观测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学术研究才是他的主业。我们老大呀,不仅野外考察经验丰富,学术研究也是把好手,在我们所那可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全能型人才呐!”
“只不过,像他这样常年在外观测,确实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也只有我和文鸣,跟他出勤最多。”
云舒寒想起她曾和朵儿笑他的专家身份,现在结结实实被打了脸,真是臊得慌。又听说他们所隶属中科院,心里的鸿沟迅速加深拉长,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实感。
姜泓背对着她整理设备,没察觉到她脸色变化,仍滔滔不绝说,“像春秋鸟儿迁徙,夏季鸟儿繁殖,我们常常是兵分三路,各测各的。这次,原本我们仨说好一起来亚特里,结果听说青峰山那边有黄胸鹀,他就独自去了。”
云舒寒更加确定陆辰为了不收钱给她个助手的名义。
姜泓见她有些沉闷,换了个话题,问她如何跟老大认识的。
云舒寒把她遭遇车祸,陆辰如何照顾她,她如何乞求他带她走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刻意省略掉他从两猥亵男手里救走她的事。
姜泓边听边调设备,笑着点头,“他一直都这么热心,在我们所里虽是组长也不摆谱。不过……”他故意将尾音拖长,意味深长看向云舒寒,“他从不近女色,这次带你来,着实让我们惊讶。”
“是我脸皮厚,死乞白赖赖着他。”云舒寒讪笑,想着这一路不管做什么都不顺,最后还得依赖别人,难免有些泄气。
“嗐,这不关你的事。”姜泓笑得贼兮兮的,心直口快的他也不顾忌什么,“其实在我们所里,也有一个和你……”
话刚说到这儿,对讲机传来陆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