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鸣心想:老大以前可不这样!他真的变了!
寡言少语又对陆辰惟命是从的文鸣最后妥协了,他郁闷地将酒一口饮尽,打算在这儿休息一晚再走。
第二天上午,陆辰敲定了观测斑头雁的区域。文鸣转场的方向刚好路过那儿,便主动捎他一程。
车行至离环志组大概两公里的东北方,有一片广茂的阔叶林,林中深处有斑头雁最爱的高山湖泊。
陆辰让文鸣靠边停下。
文鸣看了眼望不到头的深林,感觉阴深深的,问他确定找对了地方?
陆辰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背上观测仪器,跳下车,大步往林中走去。
一只展翅飞翔的老鹰呼啸着从头顶而过,发出急促的唳唳声。文鸣和陆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一眼。
文鸣心中隐隐不安,开车的速度不自觉减慢了。在他行进大概十多分钟后,接到了陆辰的电话。
电话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然后不知谁闷哼了一声,文鸣心揪紧了,连喊了两声“老大”,没人回应。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啊”,好似有人胳膊或腿折断的声音,吓得文鸣心惊肉跳,他急速掉头向刚才分别的方向奔去……
云舒寒正在同事指导下握住一只候鸟的脚尝试给它戴金属环,突然“砰”一声,吓得众人纷纷抬头向声音方向看去。
“搞什么?远处在放炮?”
“之前不是打过招呼,附近禁止鸣笛放炮吗?”
组员们议论纷纷。
云舒寒手中的鸟儿受到惊吓不断扑腾翅膀,她怕伤着它赶紧放了。
“算了,换一只。”同事让她去捕鸟网上再抓一只过来。
刚走到捕鸟网附近,突然又“砰”的一声,这一声似乎比刚才那声更响。
有人听出了是枪声。
“怎么会有枪声?难道有人猎鸟?”组长很紧张,立马向森林公安了解情况。
对方告知,已有人报过警,警员往出事的地方赶去了。
“看来真是有人猎鸟,太可恶了!”
组员们坐不住了。这条线是候鸟迁徙必经路线,珍稀鸟类多达百分之八十,如果有人在这条线上打鸟儿的主意,他们肯定不会纵容这种恶劣行径,立马就有人主张开车去追捕鸟贼。
“我也去!”云舒寒在他们讨论期间,打开手机查了查周边地图,枪响的方位和陆辰今早说去的观测点是一个方向。她心神不宁拨了陆辰电话,无法接通!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工作组的车顺着枪响方向开了几分钟,远远看见前方道路上拉起了警戒线,有警员向他们示意此路不通,让他们掉头离去。
云舒寒心乱如麻,第一个跳下车,试图从侧边没拉警戒线的荒坡往森林跑,负责此区域的森林公安支队廖队及时拦住了她。
“我未婚夫在里面,我想确认他是否安全!”云舒寒急得差点哭出来。
这时,组长带着几个组员赶到,向对方说明身份及来意。廖队安抚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很不幸,我们赶到时捕鸟贼已不见踪影,如果你们能提供线索,我欢迎你们加入调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比警方晚到,哪有什么线索啊!
“陆辰呢?”云舒寒向廖队描述他的体貌,最后加了句,“他是XX省动物研究所专家,你们看见他没?”
廖队出发前就从亚特里辖区的森林公安处了解到,他们一直在追捕捕鸟贼方正强,而刚才,他们接到专家陆辰的报警电话,说是在广宏村东北方向的林子里看见了方正强,于是请求离出事地最近的公安支队出警。
廖队带了三车警员赶到,刚下车便入林子里搜捕,由于森林广袤且植被丰富,易于藏人,附近又没有监控,搜捕难度加大。廖队算了算从接到报警到赶来的时间,当即命令警队将方圆五公里进出道路全部封死。
这时有警员来报,在前方五百米处发现一辆吉普车。
云舒寒猛然想起,今早陆辰出发时坐的是文鸣的开的吉普车。
廖队带着她和组长到停车处认车。
远远地,云舒寒一眼就认出是文鸣的车,还报出了车牌号。
警员向廖队确认了车牌号。
气氛立马紧张起来。
廖队上前查看,驾驶室的门没锁,说明司机走得很急;车内物品整齐,没有打斗抢扒痕迹,说明没人接近过这辆车。
据云舒寒描述,文鸣在陆辰报警时间应该离开了广宏村,为什么他的车在这里?而,警方试图再次和陆辰通话时,他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据他报警时间只隔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廖队边思考边察看周边,因车子停靠在马路不远处的草地边,脚印并不明显,他来到驾驶位旁试图还原当时场景,这时另一负责勘查的警员来报,东南方向的泥地里发现一串男人脚印。
为避免破坏现场,廖队让人守着云舒寒和组长,让她俩原地等待消息。
“肯定出事了。”云舒寒盯着已经快打没电的手机,自言自语说,“如果他安全,肯定会想办法联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