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专业人士,钟医生对自己越来越严重的妊娠反应束手无策。像是要把前期没受的罪都补回来,短短三天,他的孕反已经严重到严重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
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醒来,头晕目眩胃痉挛地趴在洗手台吐掉半条命,再被项栖棠送回床上睡会儿回笼觉,脚步虚浮地去上班。
白天更是一有空就吐——吃饭吐,刷牙吐,坐车吐,看见病人吃东西也要吐;晚上回到家,第一眼看不见项栖棠要吐,第一眼看见了,闻不到信息素还是吐。吐到最后手脚发软,在科室一查,电解质紊乱,立刻被扣下住院输液保胎。
项栖棠闻讯赶到医院时,他刚消停一会儿,白着一张脸昏昏欲睡,额头还有没蒸发的冷汗。
“吐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告诉我?”他们只有晚上能见面,他不说,项栖棠一直以为只是早晚犯恶心,压根想不到大白天也能吐成这样。
钟铭虚弱得说不出话,小腹闷闷的发痛,微阖着眼,嘴唇一张一合,泄露出些许气音。
项栖棠凑到他唇边,听见他在说:“棠棠,难受……棠棠,我难受……”
项栖棠心里针扎似的。她又何尝不难受?虽然对怀孕的种种折磨早有准备,可把人摧残成这样实在是意料之外。他这些天没怎么认真吃过东西,阿姨变着花样做饭,他还是闻见就吐,每天就靠水果度日。
“我知道,辛苦了。”她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信息素……难受……”他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开始发红,是发情的标志。未被标记的孕体随时会发情,她之前还误以为是发情期紊乱,要带他去看医生,真是粗心大意。
项栖棠锁上门,托着他的脖子把人半抱起来,露出逐渐红肿发烫的腺体。如果是在家里,如果他们还在一起,面对如此柔弱的钟铭,她一定会坏心眼地先在他腺体上揉弄一番,把他欺负得软成一摊水,哭着求她别再戏弄他,再慢悠悠地咬下去。
可惜,既不是在家里,也没有在一起。
她径直对着腺体下口,牙齿刺破娇嫩的皮肤,口腔里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呃……嗯……”钟铭略一颤抖,渐渐平静下来,不等她把人放下,就在怀里睡了过去。
工作狂钟医生由于剧烈孕吐被迫休假一个月,在医院双手齐下挂了四天水,挂得手背高肿,生无可恋,要不是勉强能吃得下一些东西,他真想立刻回家。
还要遭受八卦的同事们时不时的“探望”。
出了ICU在医院住的五六天里,项栖棠因为工作忙,请了护工来照顾他,本人出现在医院的频率和时长都不稳定,大家虽然好奇,但见不到真人,也只是偶尔来挤眉弄眼一番,碰碰运气。
这次她全程陪护,凡事亲力亲为,把八卦欲旺盛的诸位同僚激动的,好像饿久了的猫见到了一条倒霉的鱼,时不时就来逗一逗,过过嘴瘾。
他们也不避着人,不管项栖棠正坐在窗边盯着电脑办公,贱嗖嗖地凑到他身边,压着不算低的声音说:“这就是你的alpha?”
钟铭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笑。
“美女啊!你小子吃的真好。”从来不正经的某beta医生话音刚落,被项栖棠斜过来的一个眼神吓得噤声。
还是个冰山美女,他想。
像是听见了他的内心吐槽,项栖棠皱了皱眉,beta医生立刻紧张地扭过头,把目光钉死在了钟铭身上。
过了半分钟,项栖棠如梦初醒,缓慢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向正压低声音聊天的三位医务工作者。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是有人叫我吗?”
beta医生愕然——原来不是瞪他吗?
“哈哈没有没有,美女你忙。”
项栖棠似乎是被这个称呼逗乐了,忽然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伸展开僵硬的身体,“休息一会儿。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下去转转。”
beta医生忙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去买就行。”
“不用客气,就当谢谢你们对钟铭一直以来的照顾。”
他们就真的不客气地拉了张零食清单——毕竟听闻这位alpha是个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