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啊。”宝钗莞尔一笑，“网上不是都说，我们这种没怎么谈恋爱的女生，也有可能是反诈意识太强了，对杀猪盘的警惕心极其高。”

“还有自我意志太过强烈了。”黛玉补充。

“是，不过这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宝钗又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那，你家里会催你谈恋爱结婚吗？”

“会啊。”黛玉回想起林如海和贾敏的反应，“我妈说我现在该谈恋爱了，再过两年就该准备结婚了。”

“我说我三十岁以前都不会结婚。我爸妈现在都挺不能接受的。”黛玉又说，“不过，我现在是觉得我妈应该还是不会逼我。虽然不一定理解和支持我的选择，但她还是很纵容我。”

“我的话……”宝钗想起自家的情况，很是无奈。“你也知道我哥的事。一时半会，他暂时还在里头出不来。”

“有我哥吃着这碗国家饭，替我负重前行，我也总算可以‘cpu’一下我妈。”宝钗自嘲地笑了笑，“毕竟，有这种哥，我连公务员都不一定能保证考得了，还指望这个现实的婚恋市场上，有什么靠谱的男人看得上我们家吗？”

“其实是那些男的配不上你。”黛玉望着宝钗的眼睛，严肃地强调。“有的时候，我又会觉得自己好像还算是幸运了。至少我还有得选，我此时对恋爱和结婚的不感兴趣都是出于我的自由意志。”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宝钗躺平，在床上“大”字伸了个懒腰。“要是我俩性别一换，那该是多么高分的优质男性啊。”

“可不是嘛。”黛玉狠狠点头，“不抽烟，不喝酒，不沾染黄赌毒，眼里有活，做事勤快，顾家，能赚钱，嗯，外貌也不错……”

“就是呀。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愿意早早结婚。”宝钗感叹，“事业完全不受影响，还能无痛当爹。”

“哎，虽然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想结婚和准备结婚的女生还是很多。”黛玉又说。

“也许是因为，从宏观来说，大家知道现行的婚姻制度有很多坑，男人也未必真的就靠谱，也明白结婚对于女性来说未必就是避风港。但是，这千百种可能性最终落在自己个体身上的时候，大家又总是愿意相信爱情，愿意相信自己就是幸运的那一个人，也愿意相信自己挑选的男人就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不过，我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的。”宝钗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说到底，我们还是生活在一个有男人的世界。虽然我很想，但是男的又不可能真的打个响指就灭绝了。爱丈夫，爱儿子，爱男人，对一部分人来说，可能是她们不得已而选择的生存方式。”黛玉最后总结。

“总之，起承转男的不行！”

“是啊！哎反正你可别随便结婚。”宝钗又叮嘱，“别的朋友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不行。你不许随便结婚！黛玉，妈妈不同意你的亲事。”

“你也一样！”黛玉也笑着说。“朋友们的亲事我现在只赞成一门——妙玉和岫烟的。”

“那确实。”宝钗也很是支持，“我看高中时候妙玉一副清心寡欲投身竞赛的样子，还以为她迟早要出家当尼姑。我是挺没想到的，她们俩居然在一起了。”

“高中的时候妙玉对岫烟就挺不一样的。”黛玉不赞同。她回忆起自己和宝钗高一去妙玉寝室问题的时候。

妙玉和邢岫烟初中就是同学，曾经做过一年多的同桌。后来妙玉被四大名校的高中竞赛部门邀请，提前转学专心准备高中的竞赛，两人就这么断了联系。到了高中，机缘巧合之下，因为宿舍紧张，来园中插班的邢岫烟最后是和妙玉做了室友。

妙玉是个有洁癖的姑娘，从前钗黛在她们寝室讨论试题答案，她都不肯顺手用自己的杯子给两人倒点水喝。结果后来高三的时候，邢岫烟的杯子摔坏了，来不及买新的，黛玉记得那一周两人就是用两根不同的吸管共用同一只水杯，妙玉的洁癖似乎又弹性消失了。

黛玉把这个细节讲给宝钗，宝钗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妙玉和岫烟这次都不来跟我们旅游。”黛玉转了个身，又变成趴在床上说话。

“她大学的时候就经常用专业知识赚外快，现在应该是我们之中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吧。”宝钗也学她，趴在被子上。“听她说，她们俩这两天也准备出发去坡国旅游了。”

“对了，探春是不是还在坡国留学来着。”黛玉又问宝钗。

“对。她也要毕业了。”宝钗回答，“我那个时候是一点也没有想到，探春居然会那么果断，高考之后说要出国就出国了。”

“不过也合理，她本来英语成绩就好。”宝钗又自己接着把话说了下去，“而且赵阿姨最后也还是愿意支持她求学。”

“也不知道她是打算留在那边，还是回来生活。说不准。”

“这下，感觉大家都真的要各奔东西，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了。”黛玉还是感觉有些惆怅的。“珍珠考上了江浙省的选调；晴雯做自媒体，天南海北地跑；紫鹃要回园中当语文老师了，说不定还要跟凤姐平老师她们当同事；香菱保了她们本校的研；你要去当大厂的高级牛马；我也要去欧陆继续读书；湘云居然要去澳国打工度假，还说就当是gap一年……我好舍不得大家。”

“我也好舍不得。”聊起这个话题，宝钗也有些感伤。“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学生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