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麓顺着变形的几处框架,几步跃上窗台。
这栋楼大约以前是某个写字楼,表面皆是玻璃,末世之后,大楼自中间横断,下面一半还算完整,另一半却只剩个架子。
她住在横断之处,房子很小有一个窗台,东西堆的乱七八糟。
楼梯到不了这一平台,唯一能上到这里就只有房子后面的粗藤。
如今她晋级五阶,已经不需要从粗藤上来了。
咚!咚!咚!
秦麓的铁门又出现了几个脚印。
“踏马的,秦麓!这个月的房租你要拖到几时?再不交你信不信……”
“有事?”秦麓打开门,有些烦躁。
“哈哈,秦…麓姐,恭喜啊,我…我走错了,对不住,对不住啊。”彪子一见秦麓周身的气势,声音立即弱了下去,转身要跑。
秦麓一手逮住他冷冷道:“我要那间。”
她看中的正是楼下的那间大房间,带着完整的玻璃,面朝阳,是难得的好房子。
彪子是这栋楼的收租人,但是楼又不是他建的。所以与其说是收租,不如说是收保护费,不过没有保护服务罢了。
如今他四阶秦麓五阶,哪里再敢收她的租?况且他们的头很久没来过这儿了,彪子不敢得罪她,连连赔罪,帮她把东西带进了新房间。
有一个大实木桌子,还有一个……
好家伙!这里居然有沙发!
虽然表皮破破烂烂,但里子是完好的,应该是这里比较干燥,虫蛀不严重也没发霉。
秦麓简单收拾了一下,铺上床单躺了上去。
舒服……
……
“哥哥?”一个穿着大了好几号的灰夹克的小女孩轻声唤道。
“小衣,外面冷快进来。”林鞍摸摸她的头,牵着她走进了小隔间。
他揭开她的眼罩,细细观察横跨双眼的伤痕。
稍微好了些,没昨天那么肿了。
林鞍给她换了药,重新为她戴上了眼罩。
林衣是林鞍的妹妹,是他在末世里唯一的家人。两年前被异兽划伤了眼睛,没钱治疗落下了毛病,时不时就会发肿,严重时还会溃烂。
“哥哥,你还好吗?”小衣握紧林鞍的手,努力地用异能治疗。
但她只是一阶治疗者,作用微乎其微,只淡化了林鞍身上的红痕。
很快她就耗尽了异能,气喘吁吁地抱着林鞍抽咽。
她虽无法治疗,但林鞍的身体状况她却一清二楚。
走回家几乎用光了林鞍所有的力气。
“哥哥没事。”林鞍回抱她,“哥哥给你带了这个。”
林鞍拿出半截面包,俯下身递给小衣。
平日里他们只能吃到又臭又硬的黑馍,这面包是他从嫖客那儿偷来的。
小衣把面包分成两半,又拿着一半再掰成两半。
“留一半明天吃,”她把那二分之一面包包起来,将手里的那一小半递给林鞍。
“哥哥吃。”
林鞍假装吃着,实际上把面包塞进了“明日份额”里。
小衣已经七岁了,不好骗了,说什么“哥哥不饿”、“哥哥吃过了”之类的都不顶用了。
可东西就这么点,林鞍舍不得饿着妹妹,况且接了这么久的客他也吃不下。
说真的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死在床上的。
哦,不对,也有可能是桌上,地上,木架上……
林鞍不由地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孩,要不是她,死在那儿的就是他了。
林鞍看着妹妹那如同品尝珍馐一般,把面包一点一点掰进嘴里,细细品味。心情又好了一些。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弄到一张W基地的居住证了,日子就会好过些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攒下一些钱找找门路,让小衣脱了奴籍在医院里当学徒,那样老鸨就不能对她下手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林鞍取出一个黑匣子,静静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