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实在是怕极了,面色变得煞白,连连向姬晟求饶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断了……我的手。”
“少废话!快给我通通说出实情!”姬晟很是不耐烦。
“是胡府的管家胡居,交给小人一包药,让……小人下在酒里。”老板胆战心惊地道。
姬晟从袖子里掏出竹简,让他一一写下来。
待老板写完之后,姬晟将竹简带回祁府,交给祁彰。
祁彰看完竹简,长叹一口气,朝何复和陆临说:“二位以为,胡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冲我来的吧。”何复思索后道。
“但当时在场之人众多,他应当不是只针对你。”祁彰低头沉思。
“那么多人,这胡奚竟然都想暗害!”陆临眉头紧蹙,呼吸也因为气愤而变得急促,“我看胡奚是想把我们都毒死,除了他和五公子!”
听了陆临这话,姬晟暴跳如雷:“他,他怎么敢!”
祁彰陷入思虑,胡奚若是毒死了何复,就能重回正卿之位,倘若毒死了姬瑄和姬晟,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图谋国君之位了。
想明白了胡奚的图谋,祁彰出口安抚姬晟,他怕以姬晟的性子,提着刀就去找姬良了:“舅父会去找胡奚的,你先不要去找五公子,要镇定,不要打草惊蛇。”
“那好吧。”姬晟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选择听从祁彰的话。
胡府,胡奚面前站着他的女儿胡屏和女婿姬良。
“没想到这次这么失败,一个人都没有喝到毒酒,都怪陆临突然坏了我们的好事。”姬良眼睛中闪着不安与紧张,小声道,“接下来,他们不会查到我们吧。”
胡奚面色阴沉,眼神充满了怨妒和阴险:“若是他们查到我们,我们就一口咬定是他们污蔑!咱们不认账,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那我的……晋君之位。”姬良垂头丧气,觉得晋君之位离他遥遥无期了。
胡屏揪起姬良的耳朵,心中有些嫌弃,训斥道:“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阿父会想办法再帮你的!”
楚国,郢都。
灭了庸国后,楚钺信心大增,他是时候成就一番霸业了。
庸国叛乱是父王的母族为父王出头,而他身为父王的儿子,更应当出手了!
但是当今的中原霸主晋国实力强大,单凭楚国无法与之抗衡,需要再寻找几个帮手,首当其冲的便是秦国。
而他和晋侯绍都是秦伯潼的女婿,他应该先试探一番秦潼的态度,看他是更亲晋还是更亲楚!
秦国,雍都。
楚钺陪着秦青宛回秦国省亲,还带着儿子楚烈。
秦潼逗着楚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楚烈,面上满是慈爱,对楚烈喜欢的很。
秦青宛站在旁边,姿态端庄,举手投足间透着贤淑。她看着秦潼逗楚烈的模样,唇边泛起笑意,细长的弯眉下,是一双清秀的眼睛。
因秦青宛要去后宫探望她的母亲如夫人孟氏,楚钺便让她将楚烈一同抱走,也让孟氏看看楚烈。
秦潼兴致勃勃,设宴款待楚钺,还让他的两个儿子陪同。
几案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鲜美的羊肉羹,一整只烤乳猪,烤鹌鹑,炖鱼,炖鸡,乌龟汤,水煮虾和新鲜时蔬,主食是小米饭。
秦潼大快朵颐,吃的嘴上沾满了油。太子秦瀛盛了一碗乌龟汤喝,他咂了咂嘴,觉得汤的滋味鲜美可口。秦潼次子秦高则撕下一条鹌鹑腿,鹌鹑腿酥脆鲜嫩,让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楚钺边喝着黄酒边看他们的吃相,没有动筷。
“姐夫,你怎么不吃呢,是这些菜不合胃口么?”秦瀛好奇地问,面上带着几丝疑惑不解,“这些菜都很好吃的。”
秦高也停下吃鹌鹑,说了一句:“姐夫好像有心事。”
秦高乃是秦青宛的同母弟,都是秦潼宠妾孟氏所生,而太子秦瀛是秦潼的原配郑国宗室女所生。
“呃,只是国内的一些政事罢了,说了怕扫了兴致。”楚钺叹息一声后道。
秦潼也看出来楚钺面色不虞,又听到和国事有关,便道:“贤婿,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丈人我会为你撑腰的。”
“小婿虽然是个楚王,但自即位以来便受尽了晋国的欺压和折磨,父王在征战时被晋人杀死。父王死后,连一直依附于楚国的蔡国也被晋国占去了。我现在是举步维艰,若不是有青宛和孩子在,我简直都要……撑不下去了。”楚钺伤心地痛哭起来,泪水大滴大滴落下,肩膀颤着,哭泣声宛如潮水般汹涌。
楚钺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其实,前段时日庸国发生叛乱,他们是为了父王,他们觉得我胆小怕事,父王都被晋人杀了,我却不敢为父王报仇,便为父王不平。”
“贤婿啊,寡人和你父王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他死了我也难过了好一阵子。”秦潼念起往事,心头涌上一股辛酸。
“这晋国的大夫祁彰不知道是何许人,武功如此高强。姑父那般雄才远略之人,竟然被祁彰在战场上……害死!”秦瀛也停下喝乌龟汤,眼里满是迷茫,想到楚雄的武功谋略都颇为出众,也是叱咤风云之人。
“晋国和小婿有不共戴天之仇,小婿却无能对抗晋国。”楚钺的嗓音染上了哭腔,有些沙哑。
“是啊,姐夫,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起码你该手刃那个晋国大夫,为姑父报仇!”秦瀛昂首挺胸,拍了拍胸脯道。
楚钺眉头紧皱,继续言道:“现在楚国已经被晋国打压成这般模样,还遏制秦国向东发展。晋国的气焰如此嚣张,怕是接下来就要朝秦国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