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玉赞赏的视线落到道士身上,夸道:“壮哉,勇士!”
柳春生心内“卧槽”一声,郑观主也敢夸,我看您才是勇士。
他心内有股明悟,前辈实力,估计不比郑观主差,或许还要强上几分。
郑冠华还未回头,脸先垮了下来,他转身,喊道:“师父,巫觋记载,嗯?觋,觋!”
他蓦地反应过来,扭头望向九玉,微微埋怨,“兄弟,不想说派别就别说嘛,说什么觋。”
害得他这么大年纪,又要抄书,几万字诶,手都要抄断了去。
单说巫,或者巫觋,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但单说觋,就慢半拍了,主要是现在称巫的都少,更别说觋。
巫,与鬼神通者,能降神、预言、祈雨、医病等,为民禳灾。
现在的人族玄术士,基本上都是以前的巫。
九玉:“???”
他压低声音问柳春生,“觋怎么了?觋不是派别吗?”
柳春生还没答,郑观主不怒生威地声音再次响起,“基础不扎实就是不扎实,还怪别人说得偏僻?平常我就是这么教你推卸责任的?抄——”
“啊,师父我错了。”郑冠华惨叫一声,忙打断郑观主的话,生怕自己说晚了,一百遍就升级为一千遍。
他相信他师父干得出来。
郑观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解惑道:“虽然自称巫觋少,但并非没有,这位小友,是走古法那派的吧?”
郑观主望向九玉,眼含赞赏。
神清骨秀、澄澄绝俗,好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他那劣徒平素瞧着还好,站在这少年郎身边,就显得平平无奇甚至庸俗不耐了。
九玉颔首以对,但笑不语。
唔,对,他是走古法一派的。
旧日的君王,无师自通拿来主义。
“佳儿如囊锥,锐不可匹敌。”郑观主端详九玉,又夸了一句,转头望向郑冠华,恨铁不成钢,“我让你平时修炼再勤快一点,你就不听,仗着点天资得过且过,现在,在同龄人面前献丑了吧。”
“这位九玉小友说得对,整个何家,设了窃运阵,眼前这喷泉,就是窃运阵的核心。”郑观主点点喷泉,“这喷泉下边,藏着个旋涡,两方聚水,八面来财,这旋涡啊,源源不断地,将周遭气运吸纳过来。”
“又因为小香山后有靠,前边明堂若玉带,青龙白虎不探头,又有地脉穿行过,气运本来就是流动的,而何家这旋涡小,走的是细水长流路线,在气运流转的整体大面上,何家这点小动静,若不特意细观细察,根本难以察觉。”
“加之给何家布置这窃运阵的玄术士风水造诣高,实力低的就算开天眼细看,也看不到动静。”
看不到动静的郑冠华:“……”
缩了缩脖子。
“别躲,说得就是你。”郑观主又瞪了郑冠华一眼。
九玉听郑观主说得头头是道,不由挑眉,“你既然瞧出来了,就任这害人的玩意儿,一直存在着?”
“哎,何家的事不好搞啊。”郑观主抓抓头,本来就扎得凌乱的道士髻经这一抓,更乱了,“何家祖上功德被这些后辈给耗损得差不多,孽气更是乌云盖顶,要是破了这阵法,没吸来的这些气运镇着,那三鬼,更难对付了。”
何家没了气运,反噬之下,怕是得喜提地府全家桶。
“因果循环,不外如是。”九玉义正言辞,“我觉得何家自作孽,没有相救的必要。”
郑观主望着意气的九玉,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嫉恶如仇。
他面上赞赏更甚,细细解释,“不是为了救何家,而是为了解决那三鬼。那三鬼,完全没了自我意识,只有杀戮的本能。要是不解决,遭殃的就不是何傅王三家,而是普罗大众。”
三鬼无序乱杀更麻烦,还不如锁在何家解决。
九玉点头,与他想的差不多。
不然,区区一个何家,何至于让四名道德不错的玄术士联合出手?
“等你到了晚上,瞧见那三鬼,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对何家这些违法违规之事,视而不见了。”郑观主提起何家,面色十分不善。
九玉还真升起几分好奇。
那三鬼真那么难对付?
见两人对话告一段落,郑冠华关心地问郑观主,“师父,你昨晚熬了一整夜,怎么现在就起来了?出什么事了?”
平常他都会睡到下午四五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