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玉盯着美人鱼的胸膛瞧了片刻，眼底充满羡慕。

多好的身材啊。

他以前最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的身材。

瞧着就孔武有力，能带领族人走向更强。

可惜他无论怎么锻炼，都拥有不了这样富有力量感的身型。

不用多问，九玉一行人就知道，这也是位神明，还是比他们更远古、力量更强悍的神明。

“前辈。”

九玉与南山灵主动打招呼。

礼多人不怪嘛。

美人鱼偏头，漫不经心的开口：“过来杀我的？”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没有力度，他的声音轻乎乎的没有杀意，但这话音一落，九玉和南山灵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力加诸自身。

好强。

实力比预想中的要更强。

九玉安抚地抓抓南山灵的手，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镇定地问：“前辈，这是哪儿？”

美人鱼以指抚弄着臂上缠着的黑龙，淡淡道：“天地源心，人界源池。”

九玉盯着堪堪覆盖住美人鱼鱼尾的源池，瞳仁一缩。

天地源心，只有这么点了？

或许，是瞧着只有这么点大，但实际上还有很多，深不可测？

似是猜到九玉在想什么，美人鱼嗤笑，“是只有这么点了，这方天地，在衰败。”

“前辈要毁天灭地？”九玉盯着美人鱼泡在源池里的鱼尾，压下愤怒问。

“小子，丢下你的妄想，你猜测的方向不对。”美人鱼勾了勾手指，在九玉脚边的商绒神被无形之力牵引，往美人鱼方向飘去。

商绒神在空中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哪无形之力，只能徒劳动脚动尾，九玉连忙上前，去抓商绒神。

尚未靠近，便被一股无形的鞭子抽中，滴溜溜地回到南山灵身侧。

再往前一看，商绒神被美人鱼握在手里。

“放开商绒神。”九玉往前冲，南山灵跟着冲。

美人鱼手一松，商绒神好似不会动的石雕般，直直地掉入源池，又瞬间似接触到盐酸的氢氧化钠，瞬间融化，消失。

“商绒神！”九玉手中地气凝成长矛，手臂挥动间长矛似飘飞的散落的星辰，点点都洒向美人鱼胸膛。

美人鱼没动，缠绕着他手臂的两条龙动了。

一条龙缠住长矛，地气凝成的长矛寸断，一条龙化作长鞭，尾巴一甩，以不可匹敌的速度击中九玉。

九玉斜飞出去，撞上南山灵，两人在虚空滚成一团。

“就这点实力，也敢对我出手？”美人鱼嗤笑，狭长的眸子又冷又锐。

九玉和南山灵冷静下来了。

实力相差太大，连愤怒都是多余。

不过，对方实力这么强大，却没将他俩抓过去丢进源池，显然对他俩有另外的安排。

九玉朝美人鱼行了个礼，“前辈留下我俩，是需要我俩做什么？”

美人鱼低头，继续以手指逗黑龙，黑龙追逐着美人鱼的手指，在空中跳起舞。

九玉和南山灵安静地等着。

美人鱼摸摸黑龙的角，又抬起眸子，望向九玉和南山灵，道：“人间，神明只有你俩了？”

“是。”九玉应道。

美人鱼望向南山灵，“唔，孕育六千年，出生百年。”

他偏头，视线落到九玉身上，“孕育六千年，刚出生一年。”

“百年前，”他朝九玉笑了笑，“难怪你才刚出生一年。”

九玉不解。

这有什么联系？

难道说，他本来应该和南山灵一起出世，因为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百年后才出世？

百年前，春山神等天上天神明下界。

和这有关系？

九玉心中念头闪烁着，还未等他思量出什么，便听到美人鱼说：“你俩是人界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尝试，人界没有更多的源气，再孕育神明了。”

他抬头瞧去，只见美人鱼翘着金尾，蓝色水滴顺着尾巴优雅的弧度滑行，落到源池里，溅起蓝色水珠。

意态悠闲，好似人界陨落，于他没什么干系。

只是若真没关系，他怎么会守在此处？

九玉视线落到源池上。

这么说，他之前抓诸邪，抓神明，抓那些携有天地源气之物，是为了不让这源池干涸？

南山灵上前一步，问：“前辈，我俩要做什么？”

“关闭天外天与人界的通道。”美人鱼淡淡地开口。

“其实这事，该是五千多年前那批神明干的，那一批神灵算是人界孤掷之举。”

毕竟过往，从未有哪个年代，神灵如鱼苗般蜂拥而出。

可谓是山山有神，水水有灵，山神水神遍地，堪称神明盛世。

担忧这些神灵力量不够，还滋生一批部落神。

那一辈的神灵数量，比得上过往无数神灵数量。

“可惜他们不争气，上了天上天，就被天上天的远古神灵给忽悠瘸了。”美人鱼想起从春山神嘴里得知的消息，有些被气笑。

可真是单纯痴傻啊。

天上天那么荒芜，就没想过是天上天出了问题，就没琢磨过为何会如此？

还有，那批下世的神灵分..身.，是补充源池的来源，俱被那批神灵给剿灭得七七八八。

他们可真是，道德充沛，无事生非。

于美人鱼，没什么比天地更大的事，且他为远古神灵，人族于他与山间的鸟，地上的虫，水里的鱼无甚区别，是世间最平凡不过的生灵。

覆灭一批，杀死一批，不是什么大事。

那批天上天下来的神灵分..身.，为了强大自己力量，吞噬人族，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祂们力量越是强大充足，越能补充天地耗损的源力，祂巴不得如此。

可偏偏那批下界的神灵分..身.，出身未捷身先死，源气散归人界间，而非源池。

不归源池，人界间源气再充沛又有何用？

一旦源池干涸，三界覆灭。

所以，他对五千年前那批神明很不满。

插什么手？

如果他们不插手，那批神明分..身.自觉力量充满，便会来填补源池，源池源力补充到安全之时，也也能脱身，摔那批神明上天上天解决问题。

哪会如现在这般，不得不眼睁睁地瞧着源池一点点缩小。

若非他一直用自身力量填补，又让那些信徒抓了些凝聚于人界器物之上的源力，这源池早干涸了，这方天地，也不会再存在。

每每想起此事，他都会气得心肝疼，有无数脏话想要骂骂咧咧。

区区人族，哪比得上源池重要？

莫说人族，就连部落神，神明，都只是填补天地的力量而已。

结果那批神明，为了微不足道的人族，害得天地差点覆灭。

也不怪他一瞧见商绒神，看也不看，就丢进源池。

实在是伤眼，懒得言语。

不过，当年那批神明分..身.逸散的能量，倒是孕育了两尊神明。

他望向九玉和南山灵。

他俩，是人界最后的尝试。

若他俩也失败，人界估计也摆烂了，大家一起毁灭吧。

“你俩还是有点小聪明，找到这儿来了。”美人鱼很想叹气，“我就想问，当年那批下界的神明，没说清楚他们的目的吗，就这么斗了起来？”

闻言，九玉低下头。

当然说了，就是，谁也没信。

谁会信啊。

说天地衰竭，他们食人，食部族神，是为了救世。

谁家救世是这样的？怕不是魔吧。

且天地源力充沛，元气浓郁，哪里有衰竭之兆？

于是，自然神明自然当其是花言巧语，胡言乱语，将之打成诸邪。

谁承想，那些话是真的。

九玉问：“我们该如何关闭天外天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