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裳笑着说:“你到底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还是想着瑶池外的梧桐树?”
谢筠:“……?”
凌羽裳看着他,“还是说,是为了树上的那颗凤凰蛋?”
“!???”冉遗:“你是冲着凤凰蛋来的?!你这个凡……”
凌羽裳:“仙君?”
冉遗:“仙君?!!!你是仙君?!”
*
人间,清熙镇。
芳菲看着赵景桓一手箍住两个人往里面走,花沁雪没有受伤,但累的不轻。玄奕浑身是血的跟在后面,只是站了一会,脚下已经聚起了一小片水洼。
芳菲跟到湖泊便停下来,她身上的妖气太重,只是挥挥手就轻而易举在湖面上聚起一艘小船。窄窄的一个在湖面上来回摇晃,疾风一吹,好像就要翻倒在水里。她捏住自己的下巴仔细想了一下,再次抬手,面前的船已经变成两陪大小。
芳菲满意了,她轻飘飘落在船上,在晃荡下慢慢躺下去。
赵景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艘船在湖面顺着既定方向飘远,快要出门的时候又一阵烟一样消失不见,迅速又回到原地,循环往复了好几次,好像是仙人法力失控出的意外。
他小心往前走几步,“芳菲……”
轻声的呢喃在流水声中飘的很远,芳菲从木船上探出脑袋,皎洁的月色勾勒出她精致稚气的眉眼,小鹿般的眼睛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盛满水光地盯住赵景桓。
她没有从船上起来,半梦半醒间的意识好像全部铺进了水里,摇摇晃晃找不到真实,紧接着她不安地动了一下,身体紧紧贴住船壁,这样才安全。
小一点才安全。
“芳菲,什么小一点才安全?”赵景桓拉住船奇怪地问。
周身的树木在这一瞬间停住摇曳,面前的花宅内院里,被芳菲妖力催生出的朵朵花苞含着水珠欲放。芳菲蓦然回过神,一骨碌从船上起来,“什么?”
赵景桓担忧的眼神猝不及防闯进眸子,周围的破碎的幻境撕出成片的光影,不知从何处,虚空中织出绯色的薄纱,那薄纱无形地散落四周,周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芳菲费劲力气想要看清楚。
层层薄纱缓慢而有力的叠加上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
她想要看清楚,但不管怎样都是无济于事,这份无力感猝然席卷全身,让她一下软了身子。
初夏的天气还带着春天特有的清凉,一轮冷月高悬天空,如水流淌在地上留住芳菲艳丽的桃树枝子。仿佛感应到什么,她神手感受四周的风,注视身边那个少年。
“太子,您该歇息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过来低语。
少年没有合上手中的书,变声期的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孤要在努力些,不能让父皇嫌弃去了。”
太监苦口婆心:“太子也要爱护身子啊,要是娘娘知道了,又该伤心了。”
太子:“……”
太监咬咬牙:“太子若是生病,谢家的小公子便要进宫了。”
芳菲感觉周身的空气凝住了,她十分不适地往四周探探,树叶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
少年接住一片落叶,“我不能连累别人。”他对着东面拜了拜,语气十分愧疚:“是景桓不好,让母亲伤心了。”
太监心疼地收好地上的书,两人离去了。
转眼间,夏季炽热的风好像是从火炉中跑出来的,贪玩还不忘带上能热死人的火球。
芳菲感觉到自己应该再长高些,空旷的院子没有一丝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宫人从正门内一涌而进,他们无声却有序地利落收拾完东西,又迅速离去,只留下只言片语在风中:
“皇上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
“可那桃树长的不好,为何不堪了去?”
你才长的不好!芳菲高声反驳,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听见。
领头的宫女低声呵斥那人,“陛下的东西你休要议论!”
终于在一个中午,芳菲正懒洋洋睡觉,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有序的脚步声贴着耳蜗越赶越快。
一个身披龙袍的男人稳步进来,明黄色的衣袍把他趁面如冠玉,周正的面貌透露出难以忽略的威严压迫,却在转身看见芳菲的瞬间软了眉眼。
芳菲半梦半醒间恍惚了神:“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