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茹却只是随意地扫了眼玉签,唇角笑意不减。她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从踏入演武场那一刻起,黄震岳那充满算计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她。
“林小友可要当心。”执事长老压低声音提醒,“沐师侄的寒霜剑诀已臻化境…若是承受不住……”
“多谢长老关心。”林月茹笑眯眯地拱手,目光却越过长老肩头,直直望向高台上岳青松身后的黄震岳,“有鉴真镜在此,想必这场比试定会…公平公正。”
她特意在最后四字上微微停顿,岳青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鉴真镜在他腰间发出一声清鸣,似在回应。
抽签结束后,沐妍晴冷若冰霜地走下台,白衣飘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冰面上,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降低了几分。
她停留在青云宗弟子队列的最前方,身姿挺拔如松,眉目间凝着一层寒霜。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冰凌剑上,剑鞘上凝结的冰晶映着晨光,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她微微侧目,看向逍遥宗的方向,目光锁定在林月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
“呵,就是她?”沐妍晴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
身旁的师弟见状,连忙附和道:“沐师姐,黄长老说过,这林月茹初赛时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侥幸晋级。她一个废灵根,怎么可能真有什么本事?”
沐妍晴闻言,眉头蹙得更紧。
她自幼拜入青云宗,天赋卓绝,性情刚直,最厌恶的就是那些靠旁门左道取胜的宵小之辈。她修行至今,剑下从未留情,每一场比试都堂堂正正,以实力碾压对手。而如今,竟有人敢在问剑大比上耍花招?
——简直是对剑道的亵渎!
“黄长老说得没错,这种人,不配站在问剑台上。”她冷冷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意。
师弟见她神色冷峻,不敢再多言。
沐妍晴收回目光,闭目凝神,调整内息。她并非嗜杀之人,但若对手品行卑劣,她也不介意在比试中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要用剑告诉所有人,真正的修士,就该堂堂正正,以实力说话!
然而,她并不知道,黄震岳对她的“告诫”,不过是借她之手打压逍遥宗的算计罢了。
她只是单纯地相信,自己是在维护比试的公正。
——她却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刀。
林月茹刚回到逍遥宗席位,宁雪就急匆匆地凑了上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平日里打闹归打闹,但她在某次下山历练时,有幸见识过这位青云宗大师姐的实力,对于自家毫无灵力的二师姐不免有些担心。
“二师姐!”宁雪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那个沐妍晴是青云宗大师姐,是金丹后期的剑修,有次历练我有幸碰见过她,她的实力怕是我也……”
宁雪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小手紧紧攥住林月茹的衣袖。她想起那次在万妖谷的遭遇——沐妍晴一人一剑,寒霜剑气所过之处,数十头筑基期的雪狼瞬间化作冰雕。那睥睨众生的姿态,至今想起仍让她内心澎湃。
林月茹却突然从袖中变出个油纸包:“尝尝,刚出炉的桂花酥。”
“师姐!”宁雪急得眼眶都红了,“我在跟你说正事!沐妍晴她……”
林月茹将桂花酥塞进宁雪手里,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越过她望向后方:“咦?大师兄,其他宗门的宗门长老都到齐了,怎么没见师父他老人家来观战?”
白桦正抱剑而立,闻言眉头微皱,林月茹所说的他也不得而知,好似这几日老头子就没露过面。
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向后排的,不在观战长老席位上的梅思安,梅长老。
梅思安心领神会:“哦,那老头子这几日被各派议事折腾得够呛,昨夜拉着我们几个家伙痛饮到三更天,这会儿怕是还和宁长老一样,各自在榻上醉着呢。”
不是,他两都醉了,那为什么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