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定远将军府,常兴业被安排住进了客院。刚刚收拾妥当,他便决定出去一趟,目的地自然是奉国公府,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去哪儿?不会是想要去见你的老相好吧?我说你小子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含章郡主都敢娶回家,怎么样,这世家贵女跟乡野村妇不一样吧?”
说话的人语气十分不客气,他就是苏元昌的亲随,谢唯。谢唯今年二十有六,父亲是定远将军府中管事。说起来,他也数度随苏元昌出征,并一直侍奉其左右。若不是常兴业的出现,他大概觉得定远将军府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因此,对于拥有将军义子这个身份的常兴业十分敌视。
常兴业从不与人轻易产生龃龉,出征在外时,他便知道谢唯此人如何阳奉阴违,恃宠而骄,对于他的话,只需做无视处理。
不过这一次,谢唯的嘴巴太脏,真真是惹怒了常兴业。而从他的言语里,常兴业也了解到,自己这层身份一定是被苏元昌调查过了的,否则谢唯不会知道自己曾经与人成过亲,而那个人还恰好就是如今的含章郡主。
常兴业不语,只步步逼近。因着身量较谢唯高上一些,此时的压迫感也强了许多。
“你想做什么?我可警告你,这里是将军府,我是……”
谢唯此番话还没说完,衣领子便被对方揪了起来。
“这里是将军府,可你是什么我不管。今日苏将军在殿前认下我作义子,你用什么身份同我说话?管事儿子?还是……下人?”
常兴业平时不多言语,此刻却像是抓住了对方的痛点,不留余地得攻击起来。
果然,被说到痛处的谢唯瞬间红了眼,开始在常兴业的手里张牙舞爪企图挣脱。
“常兴业,你……你快放开我!”
多的话他如今的确不敢说,只好憋闷着自己,想要以后寻到机会再狠狠收拾对方。
常兴业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你平时在军队里作威作福,我向来不与你争论,你针对我也好奚落我也罢,我也不与你计较。但你拿含章郡主做文章说那些浑话污了她的名声,我就不得不叫你长长记性了。”
说罢,常兴业狠狠掴了对方一掌,打得谢唯上下嘴唇又疼又麻。
“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常兴业说罢,果真无视对方,直接坐了下来。
谢唯心中气闷,但他并非无法忍受常人难忍之苦,于是咬着后槽牙道,“将军在书房等你。”
“那就带路吧。”
常兴业也不客气,毕竟他初来乍到,路还真没认全。
无法,谢唯只好冷哼一声,走在了前面。
来到书房,常兴业发现除了苏元昌以外,苏敏姮也在场。面对苏敏姮,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刚刚在宫宴上,苏敏姮就对他表现出异于常态的亲近来。
“这是宫里初春时赏的茶,香气绵醇,回味也悠长,你且试试看。”
见常兴业出现,苏敏姮自然得将一盏茶放到了他的手边。
“多谢。”
常兴业微微颔首道谢,期间却并未去看对方。
而站在一边的谢唯,此刻则是暗地里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苏元昌不傻,一眼就看出女儿对这个年轻后生分外亲厚,暗道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姮儿,你跟谢唯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同兴业说。”
“是。”
两人闻言,立马退出了书房。至此,房间里只剩下苏元昌跟常兴业两人。
“兴业啊,你觉得姮儿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常兴业基本确定了对方的意图,略一思索,开口回答道,“苏小姐自然是好的。”
苏元昌闻言笑了起来,“那……若老夫做主让你二人成婚……你可愿意?”
“兴业惶恐,还请将军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常兴业一边说话,一边将双手举至头顶,深深一揖。
“老夫像是在同你开玩笑吗?”
苏元昌说着,伸手扶了对方一把。
“将军,还请恕臣不能承您美意。一来,我的确是配不上苏小姐。二来,我也在老家已有了婚配。”
苏元昌闻言,冷冷哼笑两声,“那你的意思是,你能配得上含章郡主了?”
常兴业皱了皱眉,立即垂头道,“臣不敢。”
眼见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苏元昌缓和了口气,“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既然是圣上都承认了的义父义子,这么说话岂不见外?不知者不罪,我听说当初你同含章郡主成婚时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如今含章郡主已经回到奉国公府,自然是会为自己谋一门更好的亲事。你去同她协商和离之事,想必她也不会不应。若是需要你赔偿些财物,你便告诉谢唯,让他去准备,咱们赔给郡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