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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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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陵一边擦汗,一边跟着内侍往东宫花园里去。花园精致小巧一弯活水自御花园中引流过来,鹅卵石堆砌的岸边垂柳婀娜,绿树浓荫中的凉亭里,太子正摆弄着茶具。

赵陵见他悠闲,心中怒火更盛,当着内侍又不好发作,只草草见了个礼。

太子刚泡了一壶好茶,正要招呼赵陵坐下,抬头见这平日里就十分端方正直的舅舅黑着一张脸,于是放下茶壶,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才笑道:“这大热天,舅舅辛苦过来,坐下喝杯茶吧。”

程陵环视周遭无人,才压着火气道:“近日外间传闻,太子可有听说?”

“哦?”太子好奇道,“最近又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赵陵见他装傻,知道让他承认已是不能,便直截了当道:“恒王遇刺,是太子收买江湖高手做的?”

“舅舅信吗?”太子斟了两杯茶,自顾自端起其中一杯细细品着。“不过看舅舅如此气势汹汹过来兴师问罪,看来是信了。”

“我要你说!”赵陵咬牙道。

“有什么好说的。”太子微微一笑,“舅舅不过是听了传言便过来质问我,我认不认有什么要紧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宁王一直暗中联络。他手下收罗了不少江湖高手,派几个听你差遣不难吧?”赵陵沉声道。

“舅舅慧眼,正是如此。”太子起身端起茶杯奉到赵陵面前,“舅舅喝杯茶,今年的新……”

太子还没说完,手里茶杯被赵陵一把拍飞,茶水虽晾过片刻,还是烫的,洒在太子养尊处优的手背,细白的皮肤上瞬间出现红痕,那白瓷茶杯撞在栏杆上,摔了个粉碎。

“此事是你的主意,还是宁王怂恿你做的?”赵陵厉声问。

太子并不在意,笑道:“自然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糊涂!”赵陵气得脑子一阵阵发晕,“你已经是东宫太子,我在朝中也尽量帮衬,你地位稳固,还去跟宁王勾结,若被陛下知道,你这个太子当还是不当?”

“舅舅以为我这个位子现在坐得很稳吗?”太子忽然收了笑容,狠狠盯着赵陵,“我是皇后嫡子不错,可惜母后已经没了。如今裕贵妃掌控后宫,安行日渐得宠,若是安瑶再嫁到贺兰部,他们的势力眼看着日渐壮大。舅舅说的帮衬,无非是在朝中结交官员,那些人不过是墙头草,他们的心岂是普通手段就能笼络的?若真有一天我没了这太子的位子,那伙人的心里朝向谁还说不定呢,到时候说不定舅舅的右相之位都保不住。宁王不就是个例子?都以为皇位是他的,结果呢?不过远走封地,做个闲王。如今他既然有不臣之心,不如我善加利用,他上位是谋逆,我上位是正理,如今我用些手段,不过是为了让上位的路平顺些快捷些,有什么错!”

赵陵想扇他一巴掌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小心看护长大的孩子,觉得陌生。他的妹妹,当朝皇后薨逝时,这孩子才五岁。临终前皇后握住哥哥的手,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干瘦的脸上凹陷的双眼里不断涌出泪水。赵陵知道她的意思,哽咽着答应她会好好护着这孩子周全。

赵陵本以为自己多多费心,加上陛下对先皇后的情份,太子只要好学上进,品行端正,将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是当太子慢慢成人,他却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孩子。除开幼年丧母这个挫折以外,太子在平稳顺畅的成长过程中,具备他所希望的品德和才干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太子在朝臣中的威望根源是他本身的身份和他这个舅舅在朝中努力经营几十年的结果,还是他背地里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猜不透了。

太子并不理会舅舅的愤怒,悠然坐下,又斟了杯茶细细品了一口,摇头惋惜道:“再好的茶,火候过了也是苦的。舅舅只顾着生气,平白错过了这好茶。天气炎热,舅舅还是少发些火,多多保养吧。”

“你可知此事若被陛下知道,你会有什么结果?”赵陵声音有些发颤。

“有证据吗?怎么就说杀手是我指派的呢?”太子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事,大笑道,“宁王难道会指认我?他当年可是自以为会顺理成章当皇帝的人,结果却被先帝遗诏打发去了封地。这么多年怀恨在心,如今要故意污蔑储君,想趁机搅乱朝局以达到自己篡位夺权的目的,多想想是不是比我这个储君收买刺客去刺杀皇子更让人相信?”

“你疯了!”赵陵不可置信地盯着太子,那张年轻的脸跟他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内心却天差地别。他还能做什么呢?就算是亲外甥,那也是太子。

“臣告退。”赵陵有些绝望,他恭恭敬敬地行礼,也不等太子发话,转身离去。

轻语从花墙之后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手里拿了瓶药膏,她跪坐在太子身边,捧着那只被茶水烫红的手,心疼道:“殿下怎么也不躲开?”

“无妨。”太子笑道。

“让人怪心疼的。”轻语用指尖将药膏轻轻抹开,一边轻轻吹气。

“轻语,若我顺利做了皇帝,大概也没办法给你个交代。”太子抬手抚过她的面颊,勾起下巴。

“我何尝说过要什么?”轻语眼波流转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认真上药,“再说了,殿下可以有后宫三千佳丽,却只有我这一朵解语花,何必要在乎什么位份封号这些虚无名头?”

太子一笑,将她揽进怀里,盯着她嘴上紫红色的胭脂笑道:“今日这口脂,又是什么味道?”

“西域来的葡萄紫,殿下可还喜欢?”轻语顺势将手搭在他肩上。

不仅口脂,连眼角也被这紫红色淡淡扫过,一双杏眼越发波光潋滟,生出一丝妖媚。

四年前,一众纨绔邀他出游,宴饮时前来助兴的舞伎就是轻语。那是冬日,白雪红梅,她一身灰色薄纱裙衫,在雪地里的梅树下赤脚而舞,如一阵有神无形的风,卷过枝头残雪夹杂着花瓣纷纷坠落,她如精灵一般身姿婀娜,眉目含情,颠倒众生。

一曲舞罢,众人纷纷出了彩头要带她独游,几番争论不下,有人提议让她自己选。她闻言有些愕然,但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走向太子。

“殿下?”轻语见他失神,轻唤了一声,“怕是殿下不喜欢,我这就去擦掉。”

她负气要离开,被太子一把拉回来。太子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

“你说错了,不是喜欢,是爱,”太子笑道,“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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