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里面那么多人都是实验品,挖心掏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连他们这些组织内部的员工都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苏然把煮好的汤盛好,垂下眼:“洋可,这三年我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那个实验你参与了?”
“那些在液体里被泡烂的……啧,洋可,我们能干什么?我们知道了又能干什么?以我们两个人能对抗那几个组织吗?”她无奈抚上额头,“你到的地方有监控,我在德墨忒尔培训中心看到你了,虽然拍得很模糊,但我一下就认出你了。”
“我……”我都把那附近的监控给拆了。
“洋可,那边的监控是互通的,每分每秒都出现在那个培训总部。”汤被放在一边,苏然抱胸说:“还好你没搞出些动静,加上你穿的衣服是黑色,还只出现了半秒,所以没引起什么注意。”她面对着洋可,只要一低头就会磕上洋可的肩膀,但她这会没有倚靠上洋可肩膀再装作小白花,她腰挺得很直,说,“所以,别去那。”
这根本不是请求,像在命令。
“那些被液体泡烂的怎么了?”显然她还是想知道这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洋可皱着眉,“你知道那些人还活着吗?”
“……哈?”
“你觉得我厉害吗?”洋可问道,语气竟然有种莫名的破罐子破摔。她一下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喃喃道,“我一点都不厉害,我是个妖怪。”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苏然,我和那个A333是同一类人。”
苏然对A333印象很深,一方面那是她见到的第一个非人类生物,另一方面,她后来参与的东西都有A333的影子。
“怎么可能是同一类人?那是……”
“那是妖怪。”
洋可第一次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的亲生父母都是疯子,我以前还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一个父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洋可说着把苏然脸板正让她看着自己。在厨房那个灯下,苏然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洋可的脸。
亮得发白的光下,洋可的脸和裂开的瓷器一样现出几道痕迹:“你摸摸?”
“说实话,你这样怪让人害怕的。”苏然惊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但她手还是摸上了那裂痕。“?”是硬的,不像是皮肤的触感,倒像是……金属?
“他们是进化论的支持者,觉得外面的那些怪物是上帝的恩典,是让人类进步的东西。”
“我的父母于是定居在外城区,他们包裹着厚重的防护服,但是生了数不清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是他们的第几个了,反正兄弟姐妹都没见过,我以为他们在内城,实验失败送回内城了。结果我五岁的时候在一堆金属废料里面看到了他们的脸——虽然是人脸,但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我的兄弟姐妹。”
可能她天赋那个时候就异于常人,瞥见一样东西就能推理出过几年那个东西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再见到苏然那一面就知道那个发色瞳色都发生变化的人是苏然。
“外城自然什么都没有,他们需要金属之类的东西发电和干一系列的事,所以我那些失败的兄弟姐妹都变成废料了。”
“那个时候我离变成肥料也不远了,只要在八岁的时候没达到预期就会把我扔那废料堆里。”
“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那是32世纪发明的最恐怖的刑罚——人和那些特制金属放在一起,尸首半个世纪都不会腐化,可以给科学家做无数次的反人类实验——现在已经没有人道这回事了。”
“我那个时候还不懂他们被处以了极刑……”还傻乎乎地跑去打招呼。
“他们有天和你说话了?”
“嗯。”洋可说,“那时离八岁不远了,他们说,快跑。”
“……”
“这就是重点,苏然,那里面的人没有死。我亲眼看见被制成那样子的人说话,还不止一个。更何况那个山洞里的人被泡在营养液里面,足够他们保持清醒……”
这点洋可没说错,苏然也知道那些营养液里加了保持清醒的东西,格外适合神经细胞。
“所以,所以他们还活着,,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被泡烂。”洋可感到这很丧心病狂,语气都加重了,”苏然,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在德墨忒尔学到的也很多,但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不应该都很善良吗?你不应该和他们统一战线。”
要不说联盟神秘的001只适合办事,不适合讲人情呢,苏然想到自己在培训期间查到的东西,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忽然笑了,按他们查到的,洋可现在完全是想说服我。但:“你有点在PUA我了。谁说21世纪就全是善良的人呢?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
苏然说:“对,他们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切割,被泡烂,还被我放进土里做肥料。”她忽然凑近,“我在入德墨忒尔的第一年就改良了土壤,既然外城区存在基因变异的烂鱼烂虾,那我为什么不把土壤也搞成变异种。”
“从我搞成的那一刻开始,半天都不到,基因森林的土壤就撒了变异因子。你脚下的土地以百倍在消化尸体。那些在罐子里泡烂的,知道变成摊水都是清醒地,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分解。”
“基因工程怎么不算生物学呢?栽培是那个照顾我的阿姨教的,而改造基因,我的父母还没生我的时候就开始做了。我……我就是很坏啊,不用说服我,不用可怜我,不用再爱我了……唔!”
她讨厌听这种话。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堵住了苏然说个不停的嘴。
缺氧,亲到腿软都不分开,腰被紧紧顾住……这些都是洋可给的惩罚。
比起□□,洋可更喜欢用亲吻来表示自己的爱意。一吻完,她像是要把苏然揉进怀里:“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些都不是你自愿的,我知道你在撒谎。”
她忽然想到个词——“自卑”,这小姑娘真的有点太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