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亦回来前,我就已经帮他在我的小区租了房子。俞艳提议让我们直接同居,我也曾想跟江亦商量这事,但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合适。
俞艳说我们这样太浪费钱,难道还要照着谈恋爱从头再来一遍吗?
我回答她:“顺其自然吧,该到那一步的时候自然就会到了。”
摊位到期后,我没再续租,而是盘了个店面。向张婶和吴叔辞职那天,我特意请他们吃了顿饭。这些年说过太多感谢的话,此刻反而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我说:“只要我在重都,有事随时招呼,我一定尽力。”
那晚和张婶聊了很多。她说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像只迷路的小猫,带我去吃饭时总是安安静静坐着,只敢吃碗里的白米饭,干活时却特别卖力。
知道我开始创业赚钱,她特别为我高兴,聊得尽兴,酒也喝得开心,不知不觉就喝到了晚上九点多,我酒量不太好,一喝就头晕。俞艳说这是因为我不常喝酒,多练练就好了。
快到小区楼下时,江亦打来电话说他加完班了,问我吃完饭没有。他好像听出我喝了酒,等出租车到楼下时,我看见他就站在那里等我。
微醺的夜风,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月色太温柔,我望着江亦的侧脸突然就挪不开眼。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扑进他怀里。
“还以为只是吃饭。”他稳稳接住我,掌心在我后背轻轻拍抚,“知道你喝酒,我就去接你了。”我埋在他胸前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听见他低笑:“难受吗?”
他衣服上有股冷冽的气息,可贴着的胸膛却暖得让人鼻酸。我贪恋地又往里钻了钻,我听见他低笑出声,吻了吻我的头,“我送你上去,外面冷。”
“不要。”我攥紧他的衣服,想到上楼就意味着今天不能再看见他,喉咙突然发紧,抬头时正撞进他漾着星光的眼睛里,那里面有个摇摇晃晃的我。
江亦亲了亲我唇,温柔的说:“要回家的,天都黑了。”
“你背我。”我仰起脸,带着几分醉意望向江亦。
或许是酒精作祟,那晚的我格外敏感粘人,又或许只是借着酒劲壮了胆。
记得俞艳有次醉酒,也是这样娇嗔着让包思齐背她回家,包思齐二话不说就背着她走了一路。每次见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模样,包思齐对俞艳的百般宠溺,我心里总会泛起酸涩的羡慕。不知幻想过多少次,江亦也能那样背着我该多好。
江亦抬手轻抚我的脸颊,目光温柔似水。“好。”他低声道,随即转身蹲下,示意我趴上他的背。
我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他衣服上飘散的薰衣草清香萦绕在鼻尖,在酒精的催化下,我鬼使神差地用唇瓣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廓,这个暧昧的小动作,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缘由。
明显感觉到江亦身形一僵,不知是我的唇太过灼热,还是他的耳尖突然发烫,当我再次触碰他的耳朵时,那处的肌肤已然滚烫了起来。
我将脸埋在江亦肩上轻轻蹭了蹭,他背着我回到家,开门进屋后把我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我坐在鞋柜边缘,双手仍环着他的脖颈,他转过身来看我,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
“难受吗?”他声音温柔,“你去沙发坐着,我下楼给你买牛奶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要。”
话音落下,我凝视着江亦的眼睛,短短两秒的静默后,我稍稍用力将他拉近,轻啄了他的唇。只是轻轻一碰就分开,我望着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容,他双手撑在鞋柜两侧,沉默地看着我。
我又啄了一下,离开半秒后又吻了上去。江亦扶在鞋柜上的手突然揽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片刻后我退开,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清晰地听见他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我承认自己无比清醒,没有一点醉意。
我的胳膊仍缠绕在他颈后,我又一次凑近,先是轻吻他的唇角,继而覆上他的唇。正要退开时,他忽然按住我的后脑,将我重新拉入一个炽热的吻中。
他的吻技很生涩,我们俩都是,生涩的就像没接过吻的毛头小子,嘴都不会张,笨拙得只会用嘴唇轻轻相碰。
他吻了我许久,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才慢慢松开。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我突然想看清他的脸,轻声说:“太黑了,想开灯。”
江亦低低应了声:“好,我去开。”
他转身开灯,灯光乍亮的瞬间有些刺眼,他立即抬手轻轻捂住我的眼睛,过了片刻才缓缓松开。
江亦凝视着我,抬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温柔地别到耳后。我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他,故意放慢动作,想看看他的反应。发现我的唇还未贴近,他就已经下意识微微噘嘴迎了上来。那副期待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
我一下下轻啄着他的唇,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示意要抱。他稳稳托起我走向沙发,让我跨坐在他腿上,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我继续亲吻着他,沉醉在这份亲昵中。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那天我已然做好了交付一切的准备。
我吻了他很久,直到他轻轻退开,凝视着我的眼睛低声说:“你喝多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将我搂进怀中。我能感觉到他并非无动于衷,却依然纵容着我的亲昵,任由我胡乱轻吻。
他抱着我,说我该睡觉了。我紧紧环住他的腰不让他起身。他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承诺不会离开。我就这样跨坐在他腿上,把发烫的脸颊埋在他肩窝,感受着他安抚的轻拍。
其实我异常清醒,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亦只是吻我,即便吻我,他的吻也总是克制而温柔。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最刺人的那个猜想不断浮现,他是不是,已经没有那么爱我了?
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第二天睁眼就看见了江亦。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我们面对面相拥而卧,连衣服都没换。他仍闭着眼睛,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腰间。
我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掠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那双好看的薄唇上。正看得入神,想凑上去亲他一下,他突然动了动睫毛,睁开了眼睛。
“头疼吗?”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温热的唇印在我额头上。他身上的气息让我耳根发烫。
“有点。”我小声回答。
“你……昨晚喝多了。”江亦的声音很轻。
我把脸埋进他胸口,想说自己根本没喝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江亦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在我发顶落下一吻才起身。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我在被窝里又赖了好一会儿,直到厨房飘来早餐的香气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我的新店开在离小区有点远的地方,不过好在有电瓶车代步。江亦在重都找到工作后,每天下班都会准时来店里接我,有时我也会提前打烊,手牵手去超市采购食材,回家一起做一顿温馨的晚餐。
新店开业那天来了不少朋友捧场,邵景周也带着花篮前来祝贺,还特意选了一只招财猫送我。我们这群朋友偶尔还是会小聚,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江亦似乎对邵景周特别在意。虽然聚餐时他对邵景周表现得礼貌周到,可每当独处时,他总会若有似无地提起邵景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