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落怀远猛地一惊,放下手中碗筷,抬眼看向对面之人。
“没什么。”林祈手中沾了写酒水,无意间在桌上写写画画这什么东西。
“用完午膳,带你去见一个人。”林祈的声音温和,听不出其他情绪,语气中还有些期待。
“那现在便出发吧。”落怀远本来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两人更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听到林祈说要带着他见一个人时,他就隐隐觉得林祈口中的人必定不简单。
林祈闻言,起身走到落怀远身侧,单手扶上他的肩头,将脑袋凑到落怀远身边,两人距离极近。
脸颊有些刺痒,落怀远无知觉地将头向后撤了撤,便忽地被林祈的手拦下来。“落兄别躲啊,愚弟又不吃人。兄长用好了吗,那我们上马车吧。”
不知何时,林祈已经在楼下备好一辆上等马车,车棚内鹅黄软垫铺上,顶上一颗夜明珠为饰,车夫驾车水平也属顶尖,许是落怀远操劳过多,身体虽有不适,但竟没有觉出丝毫颠簸。
而马车太过平稳,原来的路程也被拉得更久,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在闭目养神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林祈两手叉在胸前,一只脚踩着棚内矮凳,仔细端详这睡梦中的落怀远,面上浮现出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仿若置身梦中。
这才是他和落怀远应该有的故事。
约莫半个时辰,窗外的风声渐渐停止,又等了一段时间,落怀远才从梦中悠悠转醒。睁眼后,之间林祈看向窗外,嘴角笑意不止,丝毫未察觉车内变化。
“我们在哪里,那个人呢?”落怀远声音带着些沙哑,不似往常一般冷漠。
林祈一愣,随后转过身道:“方才看兄长睡得正好,没有叫醒兄长,那人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下车就可以见到。”
两人前后下了车,但不知为何,落怀远总瞧着林祈的耳边微微泛着红意,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想入非非之中,但行为更添了一分怪异,不然他也不会看到自己的脸就咳嗽,又或许是方才染上了风寒?
“来了?”
入眼是一个看起来临时搭起的白色大帐,两人刚下车,帐内就传来了洪钟似的声音。
落怀远脑中的其他思绪瞬间被此声音打断,聚精会神起来。他身体紧绷,看向帐内。
林祈好像也从梦中惊醒,两步从落怀远身后走来,上到帐门前,将衣冠稍作整理后,向账内躬身施礼。“属下林祈,先生,人来了。”
说完,林祈便走入帐中,弹指的功夫又出来,才将落怀远召进去。
大帐内氛围压抑,无人开口,落发可闻,他按照林祈说的,行了一礼,待老者回话后,才抬眼看去。
!
眼前人银髯飘摆,面似玄铁黑石,眼中放出一道寒光,让人自觉畏惧,甘于屈居他身侧,为他办事。在百花宴上只见过一眼,落怀远便无法忘记这位老者。
今日找他的人竟是吴国的国君。
“落公子?”吴冼抬手召人拿来一个梨花木凳,轻轻挥手让落怀远坐下来谈。
“今日让林爱卿找你过来,正有一事相商,不知落公子是否能屈尊就卑,听我说完呢?”
此行林祈称吴冼为先生,落怀远便知这次的会见无外人知晓,并且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请大王赐教。”
吴王的声音亲和,和他的长相好像两个极端。他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才开口。
“叫我先生便可,此行非正式,君臣之礼就免了。”吴王两手一张,理了理袍袖,用一双带着厚茧的古铜色大手手握住落怀远的白玉手。
“落公子如今是不可藐视的人才,百花宴上一见,实属难得,也让我大开眼界。”吴冼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眼看落怀远有些心急,才继续道:“不知落公子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方式?”
“恕怀远愚钝,不知先生口中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落怀远闻言,身躯一震,心脏跳动逐渐加快的,额头也冒出些许冷汗,一种荒谬的预感浮上心头。
“哈哈哈,好啊,公子是不是真的愚钝,还未尝可知吧。”吴冼声音淡下去几分,颇有深意。
帐中侍从并不少,但自从落怀远近来到现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林祈一人是不是咳嗽一声。
“林爱卿,你先退下吧,朕要和落公子单独谈一谈闲情逸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