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并不能排除他到底有没有在故意为之。
但,主角不介意。
尽管确实有些不太道德,可时欢说她就喜欢看美男子露出一副迷茫又破碎表情,更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平时气势极强的精致男孩,如此大的反差,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真的是,太养眼了。
也因此,我比平时里多看了他几秒。
冷风裹挟着魔气侵袭,他有些不禁寒意,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羽裘,注视着那颗鼓动的“心脏”,没有说话,一时之间,耳边只余细雨落下的声响,夹杂着风的吹响。
“你知道什么是魔吗?”长久的沉默后,他开口问道。
什么是魔?
那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我空空的大脑因为刚刚所见的魔气而开始加载,多少也回忆起些许的过去。
泣血的残阳,铁锈的余味,遍目的焦土,漫天的残骸……
握不住的腐肉,烧不尽的白骨,洗不清的粘腻,甩不开的死气……
那是我成仙的起点。
也是我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的根基。
所有仙人一旦入魔必登悬杀榜,无有例外,但除此之外,仙人与魔,又有什么分别呢?仙人修习也会沾染魔气,更有甚者,仙魔只一线之隔,前一秒还在救伤扶弱的仙人,下一秒魔气突破临界线后就可能脱去高风亮节的外衣,变得无恶不作起来;而已经入魔的魔人面对数以千计的追杀,逃命途中偶遇凶兽口中的幼童,也会在那么一瞬间回忆起正道本心,不计代价的突发善心来以命相救……
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见过太多了。
这还只是仙魔之间,至于人族,即便少了些许法力加持,但也不过因其人性,在善与恶之间摇摆。至善,至恶,至混沌,人、仙、魔,三者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受一个又一个的欲望所驱使,以伤害他人为代价,来寻求属于自己的正义。
至于什么才是这世间的唯一真理?
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所以我摇摇头,只回答:“不清楚。”
或许我是真的不清楚吧。
“是吗……”他的声音散落在风中,“或许是因为仙与魔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吧。”
我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被金阳吞没的半身,紫红的云翳飘过,映衬得他半边阴影隐绰,零散在被风吹动的影子里。半晌之后,他转过身,视线落在我身上,问了一个我觉得与此情此景不太相干的问题,“那天在究极狱,你是怎么放跑迟焰的?”
……
他果然很敏锐。
我还是没能骗过他。
“啊?”我眨眨眼睛,开始装傻充愣。
虽然这事确实是我干得不假,但这明显不能承认啊,我还想不想活了。
咳,虽然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性命肯定无虞,但一个说不好,牵连的刑罚总是逃不开的,我后面的计划还需要用得上这些界域人士呢,一个被关押的犯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获得这些管理者的好感度嘛。
“我放走他?我吗?怎么可能啊。”我试图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心知肚明就好,干嘛非得从我这里求一个确切的回答啊。
默契呢,兄弟,我们当初在究极狱互演的默契哪里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直白的,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请你快点回忆起来!
他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安静的注视着我,白金的背光打在他身上,风吹起他额边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紫红的光影下,倒是很有威慑力。
这个家伙,果然很难糊弄过去。
但我是谁,我可是此书唯一钦定的主角。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于是我缓下眉眼,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你这么说,是发生什么了吗?”
其实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以我对他粗浅的了解来看,能让他问出口,说明这件事他基本已经确定了个七七八八,但是……
我赌他没有证据。
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里套我话了,而是直接关押审问了。
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早就有疑惑,却特意趁着卫凌阳不在的时候才问我,我赌他没打算把我交出去。
“抱歉,我应该说的更明白一点,你,是怎么知道有关乞龙髓的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