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清即刻止住笑声,连忙摇头:“殿下保佑天下百姓安危,您受伤,举国的百姓都会心疼不已,实在是天下之痛啊!”。
她说的声情并茂,连自己都感动了。
可他却问:“是吗?那你心疼我吗?”
“……”她刚说完举国百姓心疼他受伤,若是她现在说不心疼,岂不是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若是说心疼,她竟有些说不出口。
可为了保命,樊玉清还是昧着良心连点三次头。
尧瑢合对此很满意:“既然如此,我的伤便交给小裳姑娘医治如何?”
“啊?”樊玉清愣住,她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事啊!还有,这狗东西有大夫不找,非让她来作甚,是嫌弃自己好的太快吗?
“你不愿?”见她踌躇,尧瑢合嘴角的弧度愕然放下。
她拨浪鼓似的摇头:“不是,臣女只是……害怕治不好殿下的伤,到时候怪罪下来定会吃板子……”
他承诺道:“我若不赏你板子,没人敢动你。”
樊玉清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当然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她总感觉尧瑢合对她有些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而且,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难道这是错觉?
“臣女还是有些害怕,若是殿下答应臣女一个请求,那臣女日后即便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尧瑢合眼角微微地弯了弯,这丫头还真不会轻易吃亏,小心思甚多。
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地缠了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麻发烫:“说来听听。”
“殿下英明神武,雷霆万钧,翻云覆雨无所不能,臣女的小小心愿,殿下勾勾手指就能做到……”樊玉清奋力讨好,夸人话说的天花烂坠。
“原来我在你心中这般高大威武,无所不能啊。”尧瑢合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被那双温和的眸子一看,樊玉清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
樊玉清将紧攥在手心的金疮药放在桌上,试了下手心冒出的细珠,轻咳一声:“殿下能不能帮臣女做份官籍?”
被他温柔般的眼神勾着,樊玉清侧过脸,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谁的官籍?”
“霜月楼的舞姬。”
她的心愿,无论是什么,尧瑢合都会答应,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第一次找他帮忙,竟是为了个外人,还是个青楼女。
“叫做甚?”
“虞素澜。”
虞家的?
据他所知,兖州虞知府曾经因私自贩卖军火,被人上书到了尧瑢诀那里,当时他与尧瑢诀正在商议军事,恰巧听了一耳。
这丫头说的舞姬难道就是虞知府的女儿?
她惯会给他找事,尧瑢诀已经处置的人,他怎好再做决断。
“殿下很为难吗?”樊玉清见他半晌没有回话,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打起了鼓来。
他勾着头看了一眼地面,然后抬头露出笑意:“倒也不难,不过……”他卖关子道:“求人办事,可不是说说而已。”
“殿下的意思是?”樊玉清的指尖在袖中猛地掐进掌心,面上却仍端着浅笑,只是嘴角的弧度比平日僵硬了几分。
尧瑢合将袖子挽下,优雅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笑道:“昨夜小裳姑娘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多少?”
昨夜……何事?
樊玉清仔细回想,难道是匕首?
“殿下,您都与臣女交换了匕首,现在反悔,实在有损您的身份,显得殿下小气了。”她很委屈,虽然不知道昨夜是如何将匕首拿到手的,但是既然已经到了她的手上,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只是这事?”尧瑢合嗤笑,这丫头到底是没有记住。
不然还有什么事,他能指望喝醉的人记得多少?
樊玉清心中编排着他,面上还得陪着笑,实在难受极了。
而后,在她左思右想,快将脑袋翻了个遍都没有想起来。
“你答应我,不会嫁给尧光祈,可是忘了?”尧瑢合将话摆了出来。
尧光祈,是临孜王的名讳?
只是,他为何会这样做,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临孜王?
她倏然抬头,唇瓣微微发抖:“殿下,您这是强人所难,圣旨已下,臣女也没法子,若是拒婚,可是大罪,臣女还想活命呢。”
这狗东西,全紧着自己的心情玩乐,全然不顾他人的生死,真气人。
尧瑢合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住她的肩膀,着急道:“若是没有那道圣旨呢?”
他的动作来的快,手劲也大,一下子也将她抓疼了,樊玉清下意识地起身躲开,接连往后踉跄了几步。
当她停稳脚步的时候,腰间塞在玉带中的荷包,瞬时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