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愤愤地想,就是因为他们太懒,所以生意才好不起来!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玩意没有中文名是因为懒得取。
好在,店长没有懒得挣钱,周秘书成功以十倍的价格把在家睡觉的店长叫了出来,店长是个松弛感满满的小姑娘,头发是个单马尾,但是已经变得乱糟糟,可以看出,她来之前甚至没有再扎头发,身上是简单的T恤短裤暂且不提,脚上是双普通的拖鞋,就是那种pxx十块钱一双,毫无特色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拖鞋。
不说不合适吧,只能说,跟这个灯光璀璨、豪华高级的商场一点都不搭。
两个光鲜亮丽、身上珠光璀璨的姑娘路过,夜晚正是商场消费的高峰期。
周秘书跟在店长身边,礼貌地隔了一段距离,随口问:“很多人都是晚上来这里购物,为什么你们这么早就关门了?”
“嗯……”店长认真思索后,“生意不好。”
很好,天聊死了。
说是十倍,精油还是按原价收,店长挣得是提成,剩下的九倍就全进了店长的腰包里,钱已到账,本来顶着上班专用厌世脸的店长立刻眉开眼笑,“老板痛快!”
当然痛快,这花的是他老板的钱,自然没有半点心疼。
挥金如土之后,周秘书又苦哈哈地带着烘干的衣服和刚买的护发精油吭哧吭哧到了路知谏门口。
哗啦的水声里,颜叙丞断断续续哼着不成调子的歌,路知谏敲敲门,清脆的声音被流水层层削弱,传入颜叙丞耳中已经不怎么清晰,颜叙丞关了水,这次确确实实地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颜叙丞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
这跟刚才的害羞还不怎么一样,刚才虽然害羞,但是他十分坚定,寸步不让,现在他想躲起来,他的勇气和衣服一起被脱下了。
颜叙丞被热气蒸腾过的耳朵变得更红,他慢吞吞地走到门前,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一些什么,还是应该拒绝一些什么。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磨砂玻璃叫了一声,“路知谏。”
他的声音被热气蒸软了,于是这个脆生生的、像是夏日夜晚的冰西瓜一样的名字就变得轻轻的,像是蒸腾的水雾。
磨砂玻璃前出现了一片不甚明显的阴影,在阴影刚出现的时候路知谏就自觉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看拐角处放着的一盏烛台香薰,他现在所能感知到的颜叙丞存在的感官只有听觉。
低低的,黏糊糊的像清甜的桂花糕一样声音穿过玻璃,路知谏都能想象出来里面水雾弥漫,只有那双水润润的烟青色眸子亮晶晶的样子。
“嗯,我把睡衣放在门外了。”
哦,原来是睡衣啊。
突然想起来进来前他让路知谏找一件睡衣来着。
颜叙丞眼神复杂。
该怎么说呢,情理之中,但是跟颜叙丞想象的有那么一咪咪出入,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但是毫不相干。
他打开门,果然,刚才没听错,路知谏那个胆小鬼已经溜走了,门口只有一个纸袋。
明明路知谏就这样离开应该让他松口气才对,可是颜叙丞心里一股无名火。
哼,走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