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收集的糖果罐?”
原本是空罐子,此刻里面塞满了小礼盒。
他表情僵硬,心虚的一直没敢看她。
赵知棠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动作麻利打开了罐子。
随手拿出一个,解开丝带,入目,是一条手链以及一个爱心状的粉色糖果纸。
周遭静了下来。
他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旋即,罐子被原封不动放回原位。
手里还托举着一小块蛋糕,捏住叉子的手突然卸了力。
盘子掉落餐桌,蛋糕歪七扭八摔得不成样子。
他看向她,沉沉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给你好好过个生日,没想到你心情不好。”
她没说话,只一味注视着他。
“对不起,我尽力了。”
“其实你压根没想藏着,不过是在一遍遍试探我,对吧?”
“那我能怎么办?当做你没看见过那本相册?”他的目光太过热烈,“还是当做那个吻没发生过?”
“你真的能忘掉吗?真的能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捏紧拳头,视线,慢慢转移到糖果罐上。
房子里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他们都不够冷静。
蓦地,突然响起一声低笑。
迟俞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审视,凝视着她,声音平静到可怕:“知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弟弟,又为什么会在意那些再平常不过的肢体接触。”
“不是很正常的举止吗?曾经,徐致都对你做过。”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凑近她,上半身微微倾斜。
两张脸几近相贴,赵知棠僵硬着,屏住呼吸。
“还是知棠其实你心里,也有某个瞬间是把我当成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异性,才会觉得连勾肩搭背这种举动都是过分的?”
她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侵略气息,不自觉后退一步。
“可是你那个徐致弟弟,不止做过一次。”
她踉跄了一下,被面前的人及时搂住腰。
掌心温度渗透夏日轻薄的衣物,腰间,灼烧感强烈。
赵知棠一把推开他。
“够了!你太过分了!”
“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迟俞看着刚刚掐过她腰部的右手,当着她的面缱绻地捻了捻指腹,“知棠,真那么讨厌我的话,干脆点狠心拒绝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只要你说,我会立刻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逼我做决定。”纠缠不清的心绪,令她束手无策,“我没说过要你离开!”
“那你愿意试着正视我的心意吗?”
她又沉默了。
“棠棠,别不说话。”他语气软了下来,“只需要把我当成普通异性,到时候拒绝还是同意我都听你的。”
迟俞的眼睛从她紧抿的唇瓣下滑,停在她那双死死攥着的双手上。
他突然就泄了气:“算了。”
赵知棠眼神亮了一瞬。
“明天早上,我会搬出去。”
“迟俞……”
“以后,我不惹你烦了。”
他肩膀下耷,眸子里只剩麻木和颓废,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即擦肩而过。
直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木讷的人才渐渐有了反应。她盯着客卧,抿唇不语。
-
第二天,赵知棠起床发现,客卧早已没有住人的痕迹。
整洁的床单平铺,衣柜,空空如也。
住在这一年多,人走了,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真是有本事。
她从房间退出来,重重关上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吧。
一路郁闷地开着车,才到工作室门口,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探头探脑的人。
进去就一条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女人一见她,两条短腿像装了马达似的。
“我还就不信蹲不到你!”女人一把抓住她手臂,“死丫头别走,今天这钱你必须给我!”
“大伯母,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真的会报警。”赵知棠甚至懒得挣扎,“哪条法律规定了我有义务要给你们钱?”
“别给我扯那些法律不法律的,我不懂。”她加大力度,“这事你爷爷奶奶也是同意了的!”
“爷爷奶奶?”赵知棠没忍住发笑,“我什么时候有过?”
“这不是你们家,还留着土皇.帝那套呢。赵凌今天没来?是怕惹出事吧。他起码也是读过点书的人,你们没本事,也别总给他惹事。”
“好好好,很会说是吧。”女人气急败坏,扬手猛扇过去。
“还以为我像小时候一样由着你打骂呢。”赵知棠用力挡住她的巴掌,警告她,“打人去了警察局,可就不止批评教育了。”
“行啊,你有本事。”她语调阴阳怪气起来,“我反正闲人一个,我天天来你公司蹲,看你能忍多久。”
“随你。”赵知棠甩掉她粗糙的手,“捱到下个月,看他这婚,是结……还是不结。”
眼见赵知棠步伐沉稳进了公司,女人留在原地捶胸顿足。她恶狠狠盯着她的背影,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