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只见工藤优幸正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可怜巴巴的大狗狗一样抬头看她,眼圈都红了,而且头顶戴着的帽子都被撞歪了,几撮呆毛倔强地翘在帽檐外面。
江霁月连忙上前扶起他,“优幸?你没事吧!”
这个笨蛋怎么站在门外面都不出声啊!
“没,没事!”
工藤优幸手忙脚乱地摆手外加摇头,但是动作幅度太大反而又扯到了额头上的伤,他“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江霁月仔细看了眼,额头都红了一圈了。
“我去找个冰袋给你敷一下?”
伊吉斯的冰箱她还是知道在哪里的。
“不用不用!”工藤优幸赶忙把歪掉的帽子扶正,挡住了自己已经红肿起来的额头,虽然真的很痛,但是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喊痛!
江霁月:“……”
“所以,优幸你有什么事吗?”她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青年。
“我……我送你回,不!送你去坐车吧!”工藤优幸忽然挺直腰板,像是在接受审阅的士兵那样站得笔直,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仿佛是在宣誓一样郑重其事,“社长也说了,最近,最近很危险……尤其是……是歌子你,那个……”
他眼神飘忽,耳尖微微泛红,仿佛在说什么让他难以启齿的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很……我很担心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工藤优幸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瞧见这个青年此刻紧张得僵住的这副模样,江霁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优幸君,真的很不擅长掩饰自己的目的呢。
紧张成这个样子,手指还无意识地在揉搓伊吉斯工作服的衣角,眼神飘忽得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连看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霁月当然看得出来他的关心是真的——毕竟这位热血笨蛋实在不会撒谎,但是想对她说些什么也是真的,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简直要把“我有话对你说”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换做是从前,江霁月已经找借口拒绝了,但是……
“好吧。”她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工藤优幸。
走出伊吉斯大楼后,盛夏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一般倾泻下来,工藤优幸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霁月的身后,像个尽职的保镖,两个人的影子在炽热的柏油路上拖得很长。
虽然是为了找她说话,但是工藤优幸也是把“保护”这两个字贯彻得淋漓尽致——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条件反射的往她这边挡一挡,好像随时会有外星杀手从贩卖机里里跳出来,肌肉紧绷得像是要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就连路边开过的车呼啸而过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护住江霁月,又在最后一刻红着脸把手收了回去。
江霁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个因着她的动作紧张得僵在原地的青年,“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优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