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觉得阮予墨周身气息忽然暗沉下来,声音清润道:“不用,我带花知意先回去,阮叔,你带他们熟悉熟悉长安城。”未了,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阮叔说知道了,竟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兴奋的意味。
安素晚:“。。。”
有这么熟悉的吗?
阮予墨转头看向安素晚,安素晚担忧道:“你要带我飞回去吗?可是你的伤。。。”
阮予墨无所谓道:“无妨。”
安素晚忽然勾起唇角:“其实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见阮予墨挑眉,她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伸手拍拍车壁喊:“阮叔。”
阮叔应了一声,撩起帘幕。
安素晚对他耳语几句,阮予墨瞧着他的眸光一下亮了,点点头,对阮予墨说:“主子,老奴去去就来。”
帘幕复又落下,挡住马车内的视线。
车子又缓缓行驶起来。
阮予墨挑眉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安素晚摇摇小脑袋,下巴高高扬着,那样子,又骄傲又臭屁,得意说:“我呀,使了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妙计。”
阮予墨好像看见她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不对,九条大尾巴,在身后晃啊晃,晃啊晃。。。
他好笑的摇摇头,当真不管了,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还没到嘴边,被安素晚一把夺过去劫走了,小女郎顶着脏兮兮的鸡窝头对他挑了一下眉毛:“一下午没吃没喝,渴死了,谢谢你呀。”
说着,端起茶盏往嘴巴里送去,还不忘问一句:“阮予墨,外面的尾巴甩掉没?”
阮予墨哼了一声,动作优雅的再倒一盏茶,清声说:“外面的尾巴甩掉了,不过你的尾巴还好好的。”
安素晚顿了顿,换了个方向,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
什么叫我的尾巴还没掉?司琴、司棋被发现了?
她顾不得擦嘴巴,惊恐道:“有人跟踪我?我一个不知名的江湖游医,跟着我干嘛呀?”
阮予墨挑了挑眉,动作优雅的啜了一口茶,淡淡道:“你说的对,一个不知名的江湖游医的确不值得别人大费周章,我说的是你的狐狸尾巴。”
“。。。”
安素晚眼神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用手背恶狠狠的擦掉嘴巴边上的水珠,埋怨道:“阮予墨,戏弄别人遭雷劈的。”
阮予墨似笑非笑:“雷不劈我,但你生性恶劣,会不会劈你就不知了。”
安素晚气呼呼的翻个白眼,不理他。
阮予墨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吧,又变成炸毛的小花猫了。
马车辘辘,在阮宅前停下来。
阮予墨对安素晚说:“你回去,让阮婶帮你包扎一下伤口,无殇很快回来,有他保护你,不用担心。”
安素晚本已起身要跳下马车,闻言又回身坐下,紧张的拽住阮予墨问:“你要出去吗?”
阮予墨点点头,伸手抚了抚本就没有褶皱的衣袖。
安素晚:“可是你身上还有伤,不能等伤好再去吗?”
阮予墨伸手拍拍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背,安抚说:“圣人驾临,今日被当街刺杀,我身为靖王府小王爷,需得请旨觐见,听话,回去休息。”
安素晚蹙眉,想着做什么臣子可真麻烦,她想了想,把系在腰间的荷包拽下来递给阮予墨:“救命的药虽然没有了,但这里都是千金难求的药丸,止血的,解毒的都有,你自己扒拉着看看,要是难受了就吃上一颗。”
阮予墨看着递过来的荷包默了默,忽然问:“你对每个人都这般吗?多少人有你送的荷包?”
安素晚怒了,一把拍开他放在膝上的手,强硬的拽过腰带帮他佩戴好,气呼呼道:“这些个药丸,十座八座你那破宅子也买得,平日里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你还敢嫌弃?”
安素晚手速飞快的系好荷包,满意的点点头,又笑了:“你是小爷看中的人,”她伸手抚了抚腰间玉佩,笑说:“你送我玉佩,我送你荷包,我们也算交换定情信物了,可不许耍赖哦。”说完,她朝后挥挥手,跳下马车,声音渐行渐小,阮予墨听得她说:“你自己小心些,否则我不介意为你炸了大邺皇帝。”
阮予墨低头,用指腹轻轻摩擦荷包,半晌后,温声笑了笑,清贵高雅的容颜在灯火下格外温柔:“还真是霸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