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眼睛更大了:“她是女子?”
无殇蹙眉看看无情,再看看阮叔和阮婶,疑惑问:“你们不知道?”
无情迅速摇摇头,废话,他自到大梁后,一直不在主人身边,怎会知道。
阮叔机械的摇摇头,妈呀,打了这么多年鹰,竟没看出来这是个女娃娃。
反倒阮婶最开心,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笑意,连声问:“花公子原来竟是小女郎吗?”
安素晚唇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面上不显,唇角含着笑意对阮叔阮婶说:“小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惯来喜着男装,实在不是有意隐瞒,见谅。”
阮婶极开心,忙小跑过去,一把拉住安素晚胳膊,笑说:“我就说,如此秀气的长相,生在郎君脸上可惜了,若是小女郎便说的通了。”
安素晚想着,我是易容,能看出什么呢?
讪笑两声,忙对无殇说:“事不宜迟,快去吧。”
阮叔看出她的尴尬,笑说:“我带女郎去库房。”
安素晚点点头。
阮婶依依不舍的松开安素晚胳膊,笑的满脸慈爱,想着这小女郎着男装已经这么好看了,若是着女装,不知又是怎样的盛景。
也不知她出身如何,自家小王爷连年来不近女色,若是门户相当,有这么一位知冷知热的小女郎陪在身边,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看着安素晚离开的背影,转而又担心起来,墨小王爷的婚事,大邺皇帝又怎会让他称心如意呢。
哎,都是忧愁的事儿。
安素晚并不知阮婶已经在心中想了许多,只随着阮叔进到阮宅的库房中。
说是库房,其实不过是阮宅庭院中一见不起眼的房子,安素晚一眼看出这间房间外面布了极高深的阵法。
她只当不知,笑问:“平日里阮予墨在大梁的时间不长吧,库房都是阮叔打理吗?”
阮叔笑说是:“小王爷不常来,但每回过来总能在范太子那赢来一些宝贝,也不带走,就放在这了。”
安素晚重新打量一眼这位眼神矍铄的中年男子,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这位不起眼的管家,可能曾经也是一位深藏不露、有一身故事的人。
阮叔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很大,中央有几排多宝阁,上面陈列着各类珠宝古玩,靠墙有几排柜子,柜门锁着,里面应当是极珍贵的宝物。
这间房间一尘不染,极是干净,阮叔也是极用心的。
安素晚目光在多宝阁两处停留片刻,又在墙角处顿了顿。
忽然勾唇一笑,如此精妙的机关术,想来只有机关匠人破穹手的传人才能做出来了,而当今天下,破穹手的传人只有一位,千机碎岳陆破穹,当年为九渊惊雷阁建好机关地牢后,被九渊惊雷阁杀人灭口,一路逃亡,后不知踪迹。
竟是隐姓埋名在靖王府的小院中做了管家吗?
阮予墨真是好运气。
笑意很快消散于无形,安素晚目不斜视的跟在阮叔身后感叹:“这么多宝贝啊。”
阮叔也在观察安素晚的神色,见她好像没看头他的机关术,点头笑说:“主子说这间库房中的东西,女郎喜欢什么自己拿走就好。”
安素晚淡淡一笑:“正事儿要紧,药材在哪里?”
阮叔比手引路:“这边。”
阮宅中,制作丸药的器具还算齐全的,安素晚依次看过去,勾唇一笑,很好,平素寻不到的稀有药材,这里都有,阮予墨,真是天不亡你。
阮叔见她面色轻松下来,也不自觉的跟着松了一口气,问:“可还需要什么药材?我现在去药房买。”
安素晚摇摇头,语气轻松:“需要的药材这里都有。”
阮叔亦开心起来,动手和安素晚一起支好药炉,开始调配。
她的手指灵活地称量药材,将药材一味一味的投入锅中,看着药汁慢慢浓稠。
时间缓慢流逝。
阮叔看着安素晚取出临时配的模具,将药汁倒入其中,制成一颗颗浑圆的药丸。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淡淡清香的药丸泛着温润的光泽,忽然轻松下来。
仿佛这几枚珍贵的药丸,承载了阮予墨全部生的希望。
“好了。”
安素晚有些疲惫,随手将药丸递给阮叔:“让无殇想办法送进宫中,无论伤的多严重,总能保住一口气。”
顿了顿,她又道:“有口气就够了。”
她看着漫天乌云,喃喃自语:“他总不能将自己折腾到那般境地的。”
乌云不语,只是几分朦胧,几分迷惑的看着凡世红尘,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