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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没歪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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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依然是熟练地在枯木前的墓碑放下一朵鲜红的石蒜花,应星在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自己的工作台前,着手绘制着要赠予不知名字与外貌的“向导”的发簪草图。

直至自己的肚子由于长时间的俯身工作而发出咕噜的饥饿抗议,应星才从恍如隔世的工作状态中脱离。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放在工作的应星身上也毫不违和。

低头看着自己刚绘制好的草图,应星的目光移至自己特意绘制的白花簪首形状上,他虽不懂鲜花的品种,却也能凭借自己睡醒时还依稀尚存的记忆去绘制那束用以祭典的白花样式。

大概是出于锻造者对于自己造物的炫耀心态,或是对于友人作为自己“向导”的某些不知名感激,应星在白花齐放的簪首草图里画上了一朵梦境中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手上的石蒜花。

也算是作为我与不知名的祂的友谊象征吧,应星如此说服着自己,手上的画笔在不停地完善着发簪草图。

在这次难得没有战场需要自己的短暂假日里,很快地,应星甚至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用自己的巧手把这支白中带红的发簪草图变成精巧的实物。

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发簪入眠,应星是头一次地如此期望何日再入那个诡异的梦境,把这支发簪亲手赠予自己认定的友人。

然而,梦境中空空如也的右手打碎了他的不可思议的幻想。

抬眸仰视着亚多尼雅毫无变化的温和微笑,说是没有半分怨言,应星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但面对对方,他说不出半分重话。

“……你早就知道。”

“如果你说发簪一事,那么是的,我心知肚明。”亚多尼雅坦然承认,祂毫无隐瞒之意,“‘任何不属于自身一部分的物体都无法带入渊月螺旋’,这是法则定下的规矩。”

“直白点来说,我与你的约定永无实现之日。”

即便被当面否认,但应星也没有任何放弃之意,他曾以自己精湛的工艺技术实现了在他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包括且不限于用「天火熔金」锻造石火梦身与控制金人),更是以短生种的身份,超越诸多长生种成为“云上五骁”中的一员。

如今只是简单地因为被规则限定的失败,更是不可能让应星受挫,反而燃起了他心中如火焰般的斗志。

“但即便如此,只要我把发簪带过来,你就会告诉我你的过往吧。”

即便自身无法用眼睛看到应星眼中的斗志,若亚多尼雅也依旧能从话语中察觉到他那种不服输的决心,这让亚多尼雅感到困惑不解,也让祂在被独自放逐至这里后头次生起一种想法,一种出于自己意愿而非出于他人意愿的想法。

想要看到应星现在眼睛中闪烁的光芒。

亚多尼雅自知自己很反感那些所谓的外部救赎论,那种仿佛就把个人自身为之付出的努力都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一笔带过,将其简单地归咎于他人外部的原因的论点,让祂止不住心生厌恶之情。

但我的反感与应星的坚持并不冲突。右手轻轻抚上应星的双眼,感受着对方较长的眼睫毛在掌心微微地颤动,亚多尼雅的思绪如同祂曾见过的漫天星空般飘散。

虽然我也会一直坚持着履行“向导”的职责直到自身消散……那么稍微再坚持久一点,直到应星成功突破法则的束缚也不是不可以吧?

不知何时亚多尼雅空出来的右手已然从应星眼睛处移至别处,有节奏地轻敲着他因为常年打铁锻造而显得坚实有力的臂膀。

简直就好像把自己的手臂当成乐器似的。

应星忍不住联想到其他星球上名为“钢琴”的乐器,但他也未曾做出过动弹的举动,任其轻叩敲击。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过了许久,亚多尼雅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继续有节奏地轻叩着应星的手臂,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地回应在祂看来毫无实现可能性的假设。

“休息时间结束了,该从我的大腿上起来,继续前进了。”

——

距离约定好要以发簪交换对方曾经经历的上次过了多久?应星不知道,但在岁月的推磨中逐渐取代了墨蓝色的灰白长发完美地代替了他记忆这段停止的时间。

即便满心都是在到达最深处前尝试把发簪带至渊月螺旋却又屡屡受挫,应星也能凭借单凭自己剑术而愈发难对付的敌人察觉到两人已经很接近最深处的深渊这一事实。

最深处真的有能够帮助我真正脱离这里的“树”吗?应星询问着两人中对这里最了解的亚多尼雅。

如果说深渊只能带来绝望,那么也一定能从这份无尽绝望中寻找希望。没有正面回答应星的问题,即便身处无风的渊月螺旋,亚多尼雅手中燃起的提灯仍旧模仿着他人说话的样子,有规律地进行摇摆。

一个人或许会沉沦于黑暗带来的绝望,但两个人一定能够抓住如微光般的渺小希望。

你一定能够离开这里,我向你保证,应星。

直至淤泥般的黑暗逐渐弥漫上身前之人的黑白相间长袍,侵蚀着祂的躯体,应星都相信着亚多尼雅给予自己的承诺。

究竟是哪个流程出了问题,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谎话?应星不明白,也不清楚真相到底如何,但他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朝深陷淤泥中央的亚多尼雅伸出右手,试图将其拉入正轨。

“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去!”

“……回去?”

应星的急切呼唤让亚多尼雅本该被吞噬殆尽的自我意识如死灰般突然复燃,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后两个字,眼看着自己的呼唤让对方产生了些许不一样的反应,应星更加费力地伸出右手,扬高音调重复道,

“没错,这里很危险,跟我回去!我们再做打算!”

出乎意料地,即便已经不复曾经的从容,即便意识只是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亚多尼雅还是摇头拒绝了应星的请求,“不行……我向你保证过,你一定能离开这里,应星。”

现在是说这种的时候吗!

饶是被景元那小鬼的离谱要求和各路匠人制造的报废品折腾得差点都忘了生气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应星,在这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厉声呵斥自己这位固执的“向导”。

“一个寄存于悠久传说中的希望消失了,那就去寻找下一个,不论用什么方法,证明也好,创造也罢。”

“如果绝望中没有希望,那就去创造希望,如果最深处没有能够让你离开的‘树’,那就创造‘树’。没有不可跨越的绝望,只有没有实践过的方法。”

被亚多尼雅话语中不容动摇的执着震慑,应星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倘若祂的眼睛尚存,那么他一定能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着的偏执却夺目的光芒。

“自踏入此地我便与已逝之人无差,没有任何所求所望,但你不一样,应星,你还有放不下的同伴,你必须要离开。”

像是用自己被剥离的双眼看到了应星几欲绝望的神色,亚多尼雅放缓了语气,对自己逐渐被淤泥侵蚀的身躯视若无物,劝导着他继续向前。

“我很抱歉,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拿上……提灯,把它当做我(向导),用它照亮你……归去的道路,回到你应该前往的地方……我很……抱歉……”

“亚多尼雅!”

直到自我意识再度陷入混沌的最后一刻,亚多尼雅都在对应星道歉,然而祂听不到应星的那份焦急呼唤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已不复存在,只有掺杂着黑色淤泥的水池与应星左手手上那盏仍然在不停燃烧的提灯在无声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而随着亚多尼雅被象征黑暗的淤泥吞噬,应星眼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就好像他身处一个刚启动的洗衣机,周遭的一切都开始了不停地旋转。

天空中皎洁的圆月此刻也露出了真实的血腥面目,仿佛在嗤笑着应星与亚多尼雅无用的所作所为,淤泥自空中的圆月缓缓滴落,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迅速吞噬着整个梦境。

曾经是引人前进的安详月光,如今是令人恐惧的死亡疯狂。黑暗逐渐笼罩着应星的所见之处,最后甚至将他本人一并笼入其中。

在这逐渐被融化的意识中,应星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柔和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回去吧……应星。”

刹那间,应星感觉到手中有什么在微微发烫,如同在呼应着对方的轻声呼唤,点点微小的光芒透过了那几乎吞没了一切的黑暗,将他的视线缓缓照亮。

在这片被恶意吞没的混沌中,几朵鲜红如血的石蒜花自淤泥中卷曲着盛开,它们的花瓣飘散至梦境的各处,最后悄无声息地落于应星的手上。

熟悉的花朵,熟悉的光芒,在无不透露着熟悉的物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提灯中传出。

“这里不是你的归宿,你不属于这里……”

“你……一定能够找到归去的道路……”

“走吧……不要回头……”

再次睁眼时,应星已然回到了那棵枯死的巨树树下,巨树下盛开的白花群与墓碑沉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而镌刻在墓碑之上的陌生文字,应星终于在提灯的帮助下理解了真实含义。

这是亚多尼雅的墓碑。

准确地来说,这是用以缅怀被当做“罪人”放逐至最深处深渊,最终在世人不理解的眼光下以血肉之躯抵御黑暗侵袭的生命体(亚多尼雅)。

没有遗体,没有灵魂,甚至连一件遗物都不曾留下,只有名字被墓碑永远铭记。

低头看向手中不复曾经耀眼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提灯,应星百感交集。

那道自称是亚多尼雅的幻影,即是亚多尼雅本人,在这不存在时间概念的深渊中,应星与活在过往的祂的相遇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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