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组成穷观阵的三大阵基无非也就是时间、空间、因果三大联系,就算是博识尊那个机械头降世,祂也绝无可能在这方面大做文章,所以只要稍稍施压把其中一个阵基破坏到再也无法修复的程度,罗浮仙舟的眼睛(太卜司)就废了。
缓慢地举起空无一物的右手,毫无尊重之意地用食指直直地指向阵心,瓦沙克撇下嘴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在没有任何事物触碰的情况下发出了喀拉喀拉的声响,然后从手指开始无规律地扭曲,最后蔓延至整个手臂。
尽管暗自腹诽着博识尊为什么会如此好心地屈膝协助工造司那些「解玉厅」的匠人们完成穷观阵,弄得自己至少要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价,但瓦沙克还是尽职尽责地从嘴中说出自己来到太卜司的目的。
“破碎吧。”
好像仅仅过了一瞬,又好像有耶稣七天创世般漫长,三个字如羽毛般轻飘飘地消散在空中,却如一把重锤沉重地砸在众人心中,还有那原本完好无损如今却成为了废墟的阵心中央。
额中发烫的第三只眼让符玄在第一时间内清醒,即便是面前之人让她在第一眼时就感觉到其隐藏在平和外表下的危险,但太卜司之首的职责让她不曾有任何犹豫,迅速朝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瓦沙克甩出了一击始击岁星。
“「听我说」,阿刃,去帮符玄。”
符玄的一击仿佛是打响了什么战斗的号角,失去了武器的卡芙卡此刻也从亲眼目睹穷观阵被毁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低声用言灵命令着似乎在瓦沙克出场后就显得不太对劲的同伴。
穷观阵可以毁,但至少不能在列车停靠罗浮仙舟的现在毁掉。
惊觉瓦沙克现在的举动无疑是在破坏着艾利欧安排好的剧本,几乎是把对方剧本当成圣旨的卡芙卡丝毫没有顾及自己与刃是否能打过瓦沙克这个客观事实,直接下令让刃协助符玄捉拿瓦沙克。
尽管出发的目的不一,但面对破坏了太卜司与艾利欧剧本的瓦沙克,本该争锋相对的星核猎手与仙舟一方竟在此刻短暂地结为同盟。若是奥博洛斯那只嘴欠的乌鸦在此,恐怕都要说上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之类的垃圾话。
“这可不行啊。”
放开弓弦任这个蓄力已久的断雨在空中打断了符玄的始击岁星,达达利亚又迅速解放了自己纯雷结构下的武装,一个箭步冲刺挡在瓦沙克面前,将手中的两把雷电化作的短剑横在胸前,挡住了在他看来稀烂到无可救药的剑术。
“我可是和灯有约,怎么能让你们阻止祂完成目标?”
用力弹开刃的武器瞬间向前挥出两剑,成功在其胸前留下两处一长一短斩击伤口的达达利亚在成功击退对方的同时,还不忘反手耍了一个剑花,充满挑衅地看着符玄和刃。
“……哼,不过是祂的跟班,等到祂完成目标,同样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抛弃。”
比起刃冷笑着回怼,符玄更在意的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第三只眼让她比常人在某些方面更为灵敏,也更能察觉到达达利亚与景元的相似之处。
“不知阁下效忠的天君是否知道阁下滥用祂的权能,在帝弓司命佑护的罗浮仙舟上胡作非为,妄图以令使之躯承受巡猎的复仇?”
优秀的应对能力让符玄早已冷静下来,她双手抱胸,眼神熠熠地看着做出进攻姿势的达达利亚,等待着对方带有退却之意的答复。
“哈哈,这点就不用太卜大人担心,我效忠的星神日理万机,我的这点小事就不必特意打扰祂了,而且帮助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怎能与我现任的职责划上等号。”
完全不顾符玄话语中夹带的威胁,达达利亚毫无退却之意,充满战意地只身一人挡在右手手臂与穷观阵阵心同步扭曲破碎的瓦沙克面前,警惕着刃与符玄的下一步进攻。
“杨叔……杨叔,你见多识广,现在这局面咱们插/手不是,不插/手也不是,该怎么办呀?”
趁着三方都在僵持不下,三月七用力拉着显然还在状态外,高举炎枪时刻准备反击的星悄悄回到瓦/尔/特的身后,低声询问三人中最靠谱的大家长。
虽说是小声询问,但在这无风也无人讲话的当下,三月七所谓的“低声”,也同方才拿着扩音器在众人耳边喊话的星毫无差别。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一个是真卧龙,一个是假凤雏。
推了推眼镜站在第三方视角冷静地分析着当下局面列车组出手或不出手的利弊,瓦/尔/特也没有出声提醒三月七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或不隐晦地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在他看来不过是搓一个拟似黑洞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如果不能解决再搓一个也无妨。
自家孩子在外做的事情,父母总要替他们兜底吧。
已然把自己代入父亲身份的瓦/尔/特忘记了瓦沙克真实年龄似乎比几百个自己的年龄加起来都要大的事实,充满偏袒之意地决定了三人接下来的行动。
“根据星穹列车的第一条和第二条信条,即‘开拓者应自有主张’‘车组一致同向’,尽管瓦沙克目前所做的行动都与太卜大人的想法背道而驰乃至有损仙舟的利益,但祂是列车组的一员,我们应该对列车组的乘客抱有信心,相信祂的最终目的是解决星核。”
仿佛忘记了曾经在列车上听到瓦沙克说要毁灭仙舟后,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送走的到底是哪位高龄老人,瓦/尔/特振振有词地以列车组信条开始了站在中立立场上的瞎编。
待会瓦沙克不仅解决了星核,还把人家罗浮仙舟都一块解决了,而且杨叔你也没提到祂现在这搞破坏的行为和解决星核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
小声在内心反驳瓦/尔/特对外的中立说辞,但三月七也没有反驳,反而担心三人内最小的星哪根筋不对劲,轻轻捂住对方的嘴,防止人家说出什么不得了的拆台语句。
而星也是乖巧地眨了眨眼,任其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灼灼有神的大眼睛观察着三方势力的举动,还时不时看向穹的镜头。
至于在场大多数人都看不见的第五名列车组乘客穹,他已经老实放下炎枪,拿出自己几乎不离手的手机开始找好完美角度给星拍照,顺带发给某位在某次价值5000信用点的捉迷藏中看到自己的寒腿叔叔炫耀。
帝弓司命在上,这是哪门子的解决星核!
符玄接受的良好修养不支持她说出什么有违太卜司之首的腌臜之词,但到底还是被瓦/尔/特话中几乎不带掩饰的偏袒之意气到,她只好重重地冷哼一声,连带着对星穹列车一行人的好感都降至冰点。
看起来灯这次的同伴倒也是些靠谱之人,待此次罗浮事件结束后问问灯更多关于他们同伴的事情吧,方便事后更好同他们打下良好的关系登上列车去陪他。
尽管达达利亚的脸上已是满盈而出的战意,但与符玄抱有天差地远想法的他在听到瓦/尔/特的偏袒时,还是几乎都快抑制不住洋溢于脸上的灿烂笑意。
这让保持着举剑姿势,与他对立而站的刃都忍不住啧了一声,似乎是在唾弃达达利亚如的想法,亦或是带有其他的私心作祟。
当然驱使着刃做出这番举动的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符卿,别这么大火气嘛,星穹列车团的各位也是有自己的理由,不必过多为难他们。”
慵懒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与之而来的是一道不该出现在太卜司,背光而行的身影。
这并非列车三人组仅在司辰宫见到的虚幻留影,而是实打实的巡猎令使——神策将军景元,若不是场合不对,三月七都想拿出相机拍张人形毛茸茸大狮子的照片来作为自己来到罗浮仙舟的留影。
“虽说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但依我看……距离我们上一次相见早就超过了至少十个十年吧,哈哈,这还真是久别重逢中的久别重逢。”
踏着悠闲的步伐迈入穷观阵,景元早已习惯了众人夹杂着不同情绪的注视,眼下仅是余余数人,对他来说更是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对自己故意放跑的星核猎手没有分出半分注意力,景元嘴上露出了狸奴般稍有弧度的微笑,眼神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回望着这位一上来就给自己搞一波大事,久别未见的友人。
那模样就如同刚睡醒的雄狮令符玄敬畏,而金眸与湛蓝色瞳孔在空中的无感情对视更是让三月七与星的小动物直觉雷达滴答滴答作响,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卷入两人没有硝烟的纷争中。
“你说是吗,丹烛?”
“景元。”
回答他的是瓦沙克/丹烛平淡到毫无波澜的称呼。
——一点开心点的短信——
银河棒球侠(男):(星眨巴眨巴眼的照片)
银河棒球侠(男):可爱吧?
寒腿叔叔:家人别再拿我开玩笑啦(表面)
寒腿叔叔:不好的预感(内心)
银河棒球侠(男):没有开玩笑,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爱?(威胁的语气)
寒腿叔叔:……星小姐的美貌跟从贝洛伯格离开时别无二致呢。
银河棒球侠(男):这就对了(帕姆炫耀.jpg)
然后切换回浏览器,开始搜索别无二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