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博洛斯第一次对自己几乎有着百分百准确率的分析感到了一丝迷茫,甚至忘记和对方日常拌嘴。
从祂本鸟视角来看,不,祂认为在任何知晓瓦沙克真正本性的生命体看来,能把“小情绪”一词和现在因为星穹没有制作自己模样娃娃而变得闷闷不乐的瓦沙克结合在一起,就已经是一种非常异想天开的想法。
这大概是换做阿哈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为什么自己堪比铁皮大块头,充满智慧的大脑(奥博洛斯自称)会冒出这样如此ooc崩人设的分析?
虽然事后奥博洛斯细想了一下瓦沙克的确也像会因为这种在祂看来小到不值一提的事情闹别扭的性格,但这并不妨碍现在的祂陷入大脑宕机的状态。
“你在不开心吗?那我的尾巴给你揉揉。”
理所当然占领了瓦沙克另一边肩膀的白汀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变化,跃入祂的怀中,把自己被列车组争抢的毛绒绒大尾巴大方地放在瓦沙克手上任其揉搓。
这倒是让怀疑自己被星穹孤立的瓦沙克好受了一点,也让树顶端之上即将从摇摇欲坠的梦境中苏醒的祂稍微安分了一些,继续在那漫长的无梦之眠中沉沦。
“白汀。”呼唤着怀中被自己无规律抚摸的肥嫩狐狸,瓦沙克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我们去打一套适合你的遗器吧。”
“像我这样的存在也可以佩戴遗器吗?”
如同飞机翅膀一样垂下弯曲的狐耳微微扬起,说实话白汀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是否能拥有合适的隧洞遗器或者位面饰品,凭她主丰饶副巡猎的双命途力量能应付现在碰到的大部分敌人,就算遇到像上次倏忽那种就算只剩残片也实在打不过的令使级别敌人……
她就摇人!反正瓦沙克能解决一切物理意义上的敌人,大不了就让祂摸摸自己!
钟情于用动物形态在瓦沙克身边待着的白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她认为自己既然没有变成不能乱闹乱撒娇,必须要有成熟大人的自觉才能凸显自己强大力量的人类形态,那么狐狸形态就应该相反过来,理所应当地向其他人撒娇以谋求想要的东西!
反正小动物就是要胡闹和撒娇!才不要像那只黑鸟一样整天嘴巴里说不出一句能听的好话!
白汀对此才不会承认自己和奥博洛斯结仇的一大原因竟是人类形态被对方嘲讽“也没见你有多成熟”。
那只黑鸟肯定是因为祂的星神身份才至今没有沦落到被套麻袋的结局,换做是其他鸟类早就被自己当成天赐的加餐一口吃掉了。
在奥博洛斯鄙夷的注视下被瓦沙克揉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权当自己是一只弱小无助胖狐狸的白汀想。
“如果你希望的话就可以,浮黎的手不会伸这么长,祂的信徒也不会,祂们都很有分寸,我很喜欢祂们把握适当的分寸感,就像镜子中的她。”在白汀心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瓦沙克对她做出了肯定的承诺。
“那我要繁星璀璨的天才和停转的萨尔索图,而且还要速度鞋和爆伤衣。”用爪子揪住瓦沙克垂下来的一丝长发轻轻摇晃,白汀哼唧哼唧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列车其他人在这里,肯定都会被白汀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迷得找不着头脑,她说要什么就给什么了吧。
认命地下车往永冬岭方向前进,瓦沙克想,但祂是一个铁石心肠且冷酷无情的坏家伙,就连去给白汀打遗器都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虽然肯定比不上景元那个讨厌的坏蛋就是了,对此闭目将军本人表示怀疑。
指不定过几天看到那两只浣熊精做的新人偶就又会恢复平日里那股懒散到除了吃饭时间外坚决不走出房间一步的宅,奥博洛斯充满恶意地猜测。
祂是不会告诉瓦沙克自己偶然间看到星与穹这两天做的是以祂为原型而缝制的新人偶,就让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渣自个去纠结吧。
而之后的事实也确实如奥博洛斯的设想般发展,在瓦沙克看到星穹架子上摆放了一个以自己为原型,胸口上别了朵大红花,而且肩膀上还没有奥博洛斯,全新版本的娃娃后,祂又恢复了在房间或者独自躲进影子里发呆窥视丹恒或星穹日常生活,也不愿踏出房间一步的日常生活。
任由白汀怎么撒娇胡闹,瓦沙克都不愿迈出房间一步,气得她直接跑去找隔壁房间的三月七控诉对方的过分。
奥博洛斯本想嘲笑瓦沙克娃娃胸前代表着大好人的大红花装饰,但是发现自己在两只浣熊那里根本不受欢迎,甚至连食谱的一道简单菜系都算不上,于是祂光顾着在那生闷气,完全无心嘲笑。
但作为列车上唯一正经仙舟人,靠谱的丹恒老师在看到他认为是星一个人制作的带着大红花的瓦沙克玩偶时,大脑顿时宕机了一瞬,就连一直在他耳边日常叭叭个不停的丹枫与雨别都停下了关于一些鸡毛蒜皮小事的争执,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星拿在手中炫耀的玩偶。
迟疑了一会,丹恒觉得还是顺从本心,问出了那句让星穹两人甚至惯例躲在影子里窥视的瓦沙克和被迫一起窥视的奥博洛斯都如萨卡班甲鱼般露出痴呆模样的询问,
“这是……结婚?”
出现了!是所有人都完全没设想过的道路!不愧是万能的丹恒老师!一击打出满额的击破特攻!
事后,星好说歹说才让被吓到露出持明貌相的丹恒与他身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两个古板背后灵相信,她给这个版本的瓦沙克带大红花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对方是能惯着自己翻垃圾桶,危难关头还会出手相救的天大善人,才会特地给祂戴上这朵鲜艳到显眼的布制大红花。
——
当初在瓦沙克带着白汀登上列车后除去目睹了对方驾驭着巡猎力量把倏忽残片撕得粉碎的瓦/尔/特以外,反应最大的就是一直潜藏在镜子中时不时给星提供固定来源星琼的信使了。
对流光忆庭来说,白汀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她的存在更接近于被黑塔珍藏在研究站中那些所谓的奇物,和那些被他们封存于光的切片的凝固事象(俗称光锥)是同类东西。
而光锥这些东西,讲道理都应该被流光忆庭打捞并加以看管,更别提像白汀这种竟然能有自我意识的记忆碎片,更是要严加收容,岂能擅自乱跑。
但那位浮黎大人亲自钦点惹谁都好就是绝对不能惹上的那位阁下就在这个逃跑的光锥身边,而且他们好像很亲近的样子……
信使很迷茫,信使很纠结,信使决定把这事报给流光忆庭,让自己的上级来负责纠结这种事情。
只要我甩问题甩得够快,问题就追不上我。——《信使打工人手册》第一条
具体商量的过程信使也不清楚,她只是在例行用星琼换取星在忘却之庭战斗的记忆时得到了上司用镜子传达的消息。
除去一堆恨不得从记忆中删除的冗长无用问候,信使总算从文件的旮旯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大致意思如下:
虽然流光忆庭对白汀作为白珩转生时冗杂的记忆碎片不好好消散,也不愿意变成光锥的状况很是在意,恨不得命令信使或其他人前去捉拿对方,防止她在外为祸四方。
但如果光锥有被使用的痕迹,四舍五入也算被成功收容,更何况是在阁下身边如此安全的地方,等什么时候对方再有逃跑的迹象,再让信使进行抓捕即可。
老实说读到要命令自己去抓捕的时候,信使差点要提笔在记忆里写遗书,以此纪念自己成为信使的一生,但也多亏流光忆庭最后也没有真的让自己写遗书的机会。
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也不要有,最好是提都别提。松开信件任其消散于镜中,信使由衷祈祷着,她的想法很简单,却也是大部分记忆收集者无法接受的想法。
她并不像自己古板的上司认为白汀会是什么潜在的威胁,与之相反,她自始至终都认为流光忆庭与那位不可惹的阁下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必要的冲突。
既然白汀已经被流光忆庭认定为与那些供人使用的光锥划上了等号,那么只要有人愿意使用看管,那后续就没有大问题了。
不稳定的光锥存在才会给其他生命与记忆带来不必要的危险,根据她近日的观察,白汀不仅拥有丰饶的力量用以稳定肉/身,还拥有巡猎的力量去固定灵魂,那稳定打瞌睡的模样让她都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信使有种莫名的预感,可能白汀能比绝大多数光锥都还“活”得更久。对方现在的状况简直比其他一些收集者制作的三星光锥和她自己手搓的四星光锥还要稳定不少,至少是像她上司制作的那种五星光锥的稳定程度。
要是所有信使制作的光锥能有白汀这样稳定,流光忆庭就不会有这么多每个月都在为了完成布置的KPI而偷偷摸摸在各大卡池里塞星核精最讨厌看见的三星光锥的信使了。
悄咪咪地摸了一把抱着两只棉花娃娃卧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疑似睡着的肥糯糯的淡紫色团子,信使在对方察觉前再度躲回了镜 子里,她无端地想到了这一点。
但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可遇不可求,她还是老老实实等卡池保底吧。曾经围观过星不下数次在列车抽卡时做出的崩溃模样,信使嗤嗤地笑了起来,毫无同情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