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博洛斯气炸了,要不是不用动脑筋都能预想到自己暴露身份后会是怎样的糟糕处境(指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时不时被人围观),祂几乎都要丢掉作为一只普通乌鸦的伪装忍不住对穹破口大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只能在瓦沙克的内心世界疯狂骂人,现实中却只能对着不停捏着玩偶的穹嘎嘎乱叫。
形容的量词都变了,的确是被气疯了。
现实里被玩偶发出的嘎啊叫声和奥博洛斯自己发出的嘎嘎乱叫双重立体式围绕,内心世界也被奥博洛斯不加重复的骂人话语毫无间断之意地刷屏,瓦沙克感觉只有自己和祂的耳朵最受伤,而且还不能报销工伤,因为星穹列车没有多余的资金让自己报销。
事后就算瓦沙克终于以受不了里外三重噪音的袭击为理由把穹赶出了自己的房间,记仇的奥博洛斯也在那几天里不管在哪里看到穹,都开始了不顾场合的疯狂输出。
这也导致了在其他看不见穹的列车组成员眼里,奥博洛斯这几天就像是遭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刺激一样对着空气叽叽喳喳地喊叫。
谁来劝阻都不好使,就连平日里与祂第二亲的瓦/尔/特上前试图安抚,都被奥博洛斯一翅膀挥开。
“烛,虽然列车上从未有过需要乘客定期进行生理与心理体检的硬性要求,但……我想你肩膀上的那只乌鸦是不是需要带它去空间站做一下身体检查,毕竟是这是宇宙中近年来第一次出现的濒危物种,到底还是要小心些对待。”
面对瓦/尔/特欲言又止的神情,瓦沙克难得思考了漫长的一秒,斟酌着自认为比较文雅的词句来回答他,
“大概是因为祂的脑子本来就很小,最近被某些事情刺激到,就突发恶疾了。”
言下之意是你脑子好像有点大病,瓦/尔/特怀疑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奥博洛斯。
一边回应着瓦/尔/特的关心,一边好心地把他的话以中翻中的方式告诉给奥博洛斯,就算对方不承认,瓦沙克也感觉自己真是他人的贴心小棉袄。
难道你就不能像四眼仔旁边那只列车特色的黑白糯米团子(帕姆)一样安静地待在旁边,做个不会说话的花瓶!
只可惜奥博洛斯并不买瓦沙克的账,祂更加愤怒地朝瓦沙克喊叫,
你那浅薄到铁皮机器头(博识尊)降临都救不回的文学素养到底是谁教的,那个连头都没有却被确诊脑血栓晚期,成天像狗一样只会抱着面具找人来回玩丢皮球的尸块混合物(阿哈)吗?
应该是希佩和末王教的?
以姬子在找你准备讨论下一站匹诺康尼的注意事项为理由打发走瓦/尔/特,瓦沙克日常性忽略了奥博洛斯极具个鸦特色的独特修辞,祂努力回忆着那段在树之顶端期待着他人“许愿”的经历里,有谁曾经在树上短暂地陪伴过苏醒时的自己。
让一个只会像负鼠蜷缩在自己一手创造的温房里,永恒地进行自我讴歌赞颂的自恋狂疯子,还有一个满脑子只有重复着预言,结果到头来连个实体都没有,还得像个寄居蟹一样霸占他人肉/体的复读机教你?
奥博洛斯轻哈了一声,显然对两者的评价也不是很高,令人怀疑这宇宙里到底有没有除了自身以外能让祂勉强看得顺眼的生物。
巧了,前者我倒是知道祂的占有欲和太一那个只会容许自己允许的事情存在的控制狂不相上下,所以在两者相融后才沦落到现在只能在自己领地里指挥乐章,企图把宇宙都同化成一整部乐章来抵御迟早会到来的终焉的悲惨地步。
至于后者有没有供予祂长时间思考的脑子我还真不知道,或许就是没有,才只会像那种早就应该过时被淘汰的古董一样不间断地复读那种毫无用处的预言。
可怜那些跟着祂一块走在命途上的命途行者,以那种崇拜的心态把这破烂古董的垃圾话都当成什么有效的预言妄图解读,还在那祈求着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
呕,光是想想我就要把糯米团子今晚做的饭全都吐出来。
很不给面子地做了一个反胃呕吐的动作,哪怕是对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希佩以及只接触过几次的末王,奥博洛斯也是对两者都抱有宛如从深渊底部爬出的满盈恶意。
“奥博洛斯。”
在奥博洛斯还在倾诉着自身对希佩与末王的恶言恶语时,瓦沙克飘悠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顺带在架子上的诡计咕咕钟干嚎的背景音中锁上了门,平淡地呼唤着对方的全名。
奥博洛斯知道瓦沙克每次用这种仿佛在宣布今天日常就是望着丹恒(星穹双子)发呆的平淡语气呼唤自己全名,要么就是在威胁自己闭嘴,要么就是大脑被什么事情烧糊涂了又在向自己求助该怎么做。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前者,但更显然的是,奥博洛斯向来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好乌鸦。
“怎么,我一没说隔壁住着的那个持明族幼崽,二没说你和紫毛狐狸都在意的想死却死不了的红黑色系男鬼,三没说星穹列车任何一个人,难不成你认为我不能履行一下乌鸦的本职工作肆意把我自己的认知说出来?”
“让我猜猜是我评价哪个星神引起你不满了?希佩?末王?还是阿哈?”
从瓦沙克肩膀上飞下来落到自己最爱的专属位置上,仗着包括在睡觉的白汀在内,房间里的生命体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奥博洛斯也不伪装了,直接扇动着翅膀不服气地在这里和瓦沙克顶嘴。
“不管是谁,让这该死的独/裁/霸/权主义见鬼去吧,我凭什么要按你的心情来遵守你这个仿佛文字/狱的破烂死规定?”
“要我说放眼整个宇宙,也只有你这种卑劣到能开拓一条新命途的人渣会小心眼到去和一只会说人话的乌鸦斤斤计较!”
要不是这是一篇只在绿色网站连载,遵循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同人小说,此刻的奥博洛斯应该会用上一些包括且不限于某些F或者其他字母开头的单词来说给瓦沙克听。
“我的确是开辟了一条新的命途,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命途能够完美适合我,或许互的均衡勉强可以,但这并不是我们讨论的问题关键,所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的意思是要反抗我吗?”
奥博洛斯受不了瓦沙克的地方有很多,甚至从祂被花了好几千个琥珀纪爬上树的阿哈丢给瓦沙克的时候,祂就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忍受着瓦沙克暴露出来的各种小毛病,直到两百多年后的现在也一直在忍受。
借用一下黑塔给模拟宇宙设置的虚无三星祝福,为何一切尚未消失,这倒是很符合奥博洛斯对当下现状的看法。
“噢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在吵架吗,是否需要来自场外的法律援助?”
停止了无意义的干嚎,诡计咕咕钟在瓦沙克和奥博洛斯即将打起来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插/嘴介入,成功引起了两者的一致对外。
“我和瓦沙克吵架,关你个老古董破烂玩意什么事!”
“日常发生争执而已,和你没关系,而且我并不认为一台钟会懂什么星际法律条规。”
Fine,自己真是结束祂们吵架的大功臣,瓦沙克和奥博洛斯真应该给自己颁一个奖状。如此想着,咕咕钟开始了新的一轮干嚎。
“谁说我不懂法律条文!未成年光锥保护法知道吗!人家小白汀之前都还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结果被你们吵醒了!”
看见奥博洛斯和瓦沙克都因为自己的说辞而开始眼神晃悠着左顾右盼,就是不愿直视躺在娃娃堆里的白汀的行为,咕咕钟嚎得更大声且更加肆无忌惮了。
“知道你们现在像什么吗?像三流家庭伦理剧里那些天天都在谁先左脚进屋右脚出门这种鸡毛蒜皮小事而争吵不停的恶毒婆婆和媳妇。”
“只可惜我无法生出一只手来捂住我们小白汀的眼睛或者耳朵,避免她听到或者看到你们两人在这里因为外人发生争执的尴尬场景。”
原本生起的怒意在白汀睡意朦胧的注视与咕咕钟自带混音的尖锐合成机械音下消失得荡然无存,奥博洛斯与瓦沙克对视了一眼,甚至不用心灵沟通,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还想吵吗?我不想了。
巧了,我也不想,至少不要在这台钟面前吵。
啄了一口白汀的头,奥博洛斯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啪嗒啪嗒地扇着翅膀重新回到瓦沙克的肩膀上。
笑死,就算和瓦沙克吵架也不忘拉人下水把乱子闹得更大,属于是被丢给瓦沙克前跟着阿哈太久导致完美继承了祂的乐子人性格,现在更是搞出了一起阿哈见了都要高呼一声“阿哈!”的乐子人行为。
难得从你讲不出好话的鸟嘴里听得到一句高见,我们带着白汀去仙舟吃东西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啧,算了,走吧,这玩意虽然我和它聊得很来,但有的时候我都不想理。
默契地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瓦沙克飘悠着抱起还在状况之外露出宇宙狐狸头的白汀准备出门。
“发生了什么?”习惯性地往瓦沙克怀里拱了拱,找到自己最舒服的位置的白汀迷迷糊糊地询问对方。
“什么都没有,我们去仙舟金人巷吃东西。”
无视了诡计咕咕钟“我为星穹列车立过功,我为小白汀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把我孤零零关在房间里!”的哀嚎声,瓦沙克悄然关上了房门,把所有声音都隔绝于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