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是一张面部特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对这张脸,陆时生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的评价:年轻。
随之他又觉得不服,这位专业的模特也没见到有多专业吧,情绪表达不到位,眼神里总觉得少了些感觉。
片刻后,他压下心头的烦恼,好言对步梨说道:“要不多少吃点。”
步梨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餐盒,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一下把她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陆时生带来的饭量不小,她最近减肥吃得不多,这顿饭三个人吃都没问题。
“来吃饭吧,小康你也留下来一块吃点吧。”步梨邀请道。
陆时生太阳穴再次突突了两下。
小康......
小康丝毫没有客气,步梨刚说完他就追着到了餐桌,“好香啊,步梨姐姐,拍了一天我太饿了,就不客气啦。”
“客气什么,你得多吃点。”
步梨拿来了餐具,一共三套,陆时生转身去厨房又拿来了一套放在自己座位上,步梨看向他问:“你不是吃过了?”
陆时生掀起眼皮,“又饿了,再吃点。”
步梨没管他,反正是他带来的饭,他想吃没人可以拦。
晚餐可以称得上是盛宴,还有牛排和蔬菜沙拉,是特意为步梨准备的减肥餐,步梨吃了好几块,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还有一份粉丝扇贝,洁白如玉的大扇贝柔软地躺在晶莹剔透的粉丝上面,泡在金黄的蒜蓉和酱汁中,交织出独特的鲜香味道。
康子洲边吃还边点评,“这个扇贝真鲜美,就是酱油好像放多了,把它原有的鲜美掩盖住了。”
陆时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这道菜他特意在网上查过攻略,练习了好几遍,自认为各种调料都放得恰到好处,才端过来给步梨。
结果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屁孩评头论足。
他缓缓说了句,“你不知道,步梨喜欢吃酱油。”
康子洲听了,立刻做出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步梨姐,我也会做饭,我手艺可好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忌口都可以告诉我,有空做给你尝尝啊。”
步梨道:“好啊好啊。”
康子洲非常开心,人年轻饭量也大,一顿饭大多数都让他吃了,吃完,他还一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满足地说:“步梨姐,明天我可以还来吗?”
步梨道:“今天要拍的都已经结束了,就不用你再跑一趟了。”
康子洲叹了口气,“唉,早知道慢点拍了,要不我来帮忙吧。”
步梨还没开口,冯雅倒是很兴奋地答应下来,“可以啊,你不介意的话,我的活儿可以分给你!”
康子洲看向步梨,祈求道:“步梨姐,你就让我来吧,我也不要报酬,就是觉得待在你这里挺放松的。”
步梨思考了一下,点头答应:“那我明天给你几张照片。”
康子洲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噢耶!开心!不如我今晚住这里得了。”
他这句话就是在开玩笑了。
步梨笑了两声,也没当真,回头竟然看到陆时生的脸就像锅底一样黑。
她主动跟陆时生说了话,“要不,一会儿你帮忙把小康送到酒店吧,太晚了,我不敢开车。”
“行。”陆时生求之不得,他本来也不放心让步梨去送。
答应了之后,又想到一个恐怖的事情。
若是今天他不来,没准步梨就会答应了康子洲这小子在这留宿的要求!
他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快八点钟,得赶紧把这个危险物品送走。
他催促了三次,康子洲才磨磨唧唧跟他上了车。
去县城的路上,陆时生把车开得飞快,快到康子洲严重怀疑他是名赛车手,好在沿海大道宽敞,车也少,他提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开始和陆时生聊天。
“你是步梨姐姐的男朋友?”他目光看着窗外,都没看陆时生,吐出这句冷冰冰的话来,有些无礼,和方才在餐桌上那个天真可爱的奶狗弟弟判若两人。
“不然呢?”陆时生态度也没有多好。
“那什么时候分手?”康子洲锋芒毕露,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暗暗拉开序幕。
陆时生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人单看长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他语调扬起几分,尾音也拖长了,不紧不慢地反问:“怎么?你想接班?”
康子洲笑了笑,很自信道:“以我的条件,不行吗?”
陆时生瞥了他一眼,“什么条件?步梨可不喜欢娘炮。”
“你说谁娘炮!”康子洲被他这一句激怒了,握起拳头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步梨姐的家世背景,你配不上,我也配不上。不过是给人当小白脸吃吃软饭,你可以,我更可以。”
“你以为以步梨姐那种背景,找你这种人会是认真的?不过是看上你的脸或者身子,等看腻了,自然要换换。”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陆时生的沉默让康子洲很是满意,觉得自己胜利了。
过了会儿,他听到陆时生笑了一声,是很轻淡很不屑的笑,低低的声音刺破车厢里的寂静。
“你太不了解她了,弟弟。”
最后两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
这次轮到康子洲无语,但他还是坚信,陆时生只是嘴硬罢了,他现在风光,但好日子不会有多久,他排队,总能排到号。
“下车吧。”陆时生把车停在路边。
“到了?”康子洲问。
“嗯。”
外面一片漆黑,不像是到了县城。
见他迟疑,陆时生道:“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康子洲半信半疑地下了车,陆时生很快掉头离开。
康子洲走了一段总觉得不对,于是打开地图,这才愤怒地发现,他被骗了,他被陆时生扔在了半路上!
周围没有车,也没人,一片荒郊野岭。他只能步行,地图显示步行过去要40分钟。
康子洲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骂了一声,最终硬着头皮走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