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王府的熟人,无需通传便直入内院,简兮记挂着慕清的病情,不禁走路快了些,来到屋外,门打开着,两名侍卫守在门口。
屋内,一名婢女正在喂慕清吃药,李晟关切地看着艰难吞咽的慕清,恨不得自己动手。而竹婶站在一旁,眼光却是在淮王和慕清两人间来回转动,只是两人都浑然不觉。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竹婶转过身向两人行礼,李晟这才看向两人,简兮微微一笑,施过礼后,来到慕清的塌前。
慕清伤在心肺,动一动都不容易,药已喝完,她向简兮笑笑,却因为扯动伤口而面露痛苦。
简兮连忙上前,轻轻握住慕清的手,忍着硬咽:“你好点了吗?”
慕清还是扯出笑意,道:“我好了很多了。”简兮听她的声音总算弱中带着厚度,知道她确实是在恢复,放心不小,道:“如果你能说话,不如就趁现在,把那天的事跟我们说说。”
慕清细声细气地道:“那天,一帮人冲进我的房间,把我挟持到偏厅,一路走去,那帮人已经把府里的下人都捆绑了起来,没多久,爹和娘也被抓到侧厅。一名黑衣女子蒙脸的女子一直在问娘一本手扎的下落,娘说,她不知道,知道的,当初就庆云山庄已经说了。我细看才发现,这女子就是当天来庆云山庄的其中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很生气,她以我爹和我肋迫母亲说。最后,母亲说她只知道什么城外的瓷园,其他真的不清楚。我以为她会放了我们,可她说,我娘二十年前就应该死,说她和锦瓷都该死。”说到最后,慕清忍不住流泪。
简兮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如果不是那一剑刺偏了一点,慕清早已经死了。李晟半藏在袖中的拳紧握,一双眼紧盯着慕清,像是要把她吞噬。
简兮问慕清:“二夫人从前有提起过锦红这号人吗?”
“娘只跟我讲过,她从前侍奉过贵人,贵人后来离开京城,给了她一笔钱,她遇见了父亲,成了父亲的侧夫人,后来扶为正夫人。其他就没再听说过了。上次在山庄,那两人是见到娘时,娘好像并不认识她们,直到提到什么锦瓷,娘露出惊讶的神色,把我遣走,独自见了她们。”
慕清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自从她们走后,娘一直心神不宁,我听到她跟爹说想搬到别处居住,刚好父亲也打算回祖宅,我们便立即出发。娘也不想来京城,可爹说要回来处理点事,我们本打算几天后便离开京城了,谁知道。。。。简兮姐姐,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她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爹娘?”
简兮道:“锦瓷就是二夫人伺候的贵人,锦瓷留下了一本手札,锦红一直想得到却遍寻不着,她应该是查到了二夫人的下落,就去山庄问二夫人,可锦瓷根本就没有向二夫人说过手札的事情。锦红杀二夫人,就是为了泄愤,她也许是恨极了锦瓷,又或许锦红跟二夫人之间也有些恩怨。”
李晟道:“慕清小姐你放心,本王答应过你,一定会查清蛮族,为你爹娘报仇的。”
慕清虚弱地回道:“谢殿下。我知道,我是命大才捡回来一条命,我会好好珍惜我自己,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回忆那天的情形对慕清来说是一件痛苦费力的事,简兮怕她情绪激动,而刚才喝的药能让她昏睡,便让丫鬟们她在房中休息。
慕清在王府得到了非常妥善的照顾,简兮心下感激,可见李晟看慕清的眼光,对慕清的关切,又觉得自己洞察了什么,这个感激,倒是可是先放在心上。
只是,据自己所知,淮王和慕清在之前是素不相识的,相见的第一面慕清已经是身受重伤,这些情愫又是从何而来呢。
三人再次坐在院中,李晟还是坐在那个能看见慕清房间门口的位置上。
“所以是锦红杀了云大人和二夫人。”
简兮突然想到:“怪不得我在客栈会遇到伏击,锦红在云庆山庄门口时认出我,后来也许跟丢了,但到了京城,在瓷园再一次想杀我,上次在京城巷子中很有可能也是她。是蛮族,她们想杀我。”
“自从上次后,京城是天锣地网,而在宫外,又有我在保护,她们找不到机会下手。”俞少璟转向李晟道:“只是,调查蛮族的事,还得麻烦殿下出手相助。”
李晟微微点头:“本王刚才也答应慕清了,本王一定会查的。”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道:“这是刚刚收到关于侧妃的身世调查,侧妃的母亲曾在红莲坊当过几个月的歌姬,可很快她便成了皇城里的一名小宫女,后来机缘巧合嫁给了一名东宫的侍卫,侍卫死后,她母亲带着她留在东宫做事,这里没有证据显示她与红莲坊有联络。若音长到十二岁时,成了太子的近身侍婢,十六岁成为侍妾,太子很重中她,特地求旨封她为侧妃,当时她十七岁。”
三人均惊讶:侧妃的母亲是红莲坊的人。
李晟又道:“同时,程波一直追查红莲坊那些失踪的女子,却毫无头绪。红莲坊把所有的线索都消毁了,而余下的姑娘,都只是负责在大厅表演的,最长的在红莲坊不过一年,那批失踪的女子平时住在一个园子里,不与她们交流,因此互不相熟。”
简兮接口道:“很有可能那些失踪女子都是蛮族的人,锦红自然要把她们带上,而余下不是族人的,就让她们留下。而蛮族是隐藏在京城,她们也许有所图谋而不想被发现,因此招来的歌姬都只在前院,而且不让她们久留。”李晟和俞少京均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