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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位是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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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冷汗直窜,感觉自己背上犹如千金重,再不敢看第二眼,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将带过来的魂瓶双手奉上。

谁知道他这气儿还没顺过来,就听窝在那堆糙汉子里的一只斯文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姑奶奶,某想还阳。”

他说什么?

白无常简直怀疑自己今日出门带错了耳朵。

他急切地循声望去,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半点没有自觉,还在磕头大喊:“求您成全,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白无常心中急得老房子着火,一跳三丈高。

完了……

完了……

这下全完了……

闻砚大人肯定会把他拆成一百零八块儿打包送给老黑,只希望到时候老黑能心灵手巧一点不要把自己的碎片拼错了位置……

他两眼一翻,此刻的内心只剩无限悔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把这几个鬼一网打尽!!待他回去定要把登记造册的吏官打得妈都不认识!!!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

很显然,现在的闻砚对小白并没什么兴趣,她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那个说话的男子,通身布衣,腰间却用长长的丝线络子挂了只缂丝的荷包。

他面容清隽,举止斯文,从进门开始就未曾言语一句,存在感低调的好像一缕幽魂……

好吧,他就是幽魂。

可这也太低调了些,明显与这些糙汉脚夫们不是同路人。

见闻砚不语,伙计阿三立刻会意,很有眼色地将那几个满嘴胡吣的鬼汉子一抓一个准地塞进镇魂瓶,又将瓶子塞进白无常怀里,最后在一声“走你”的陪伴下,把白无常一脚踹出了有间酒肆的大门。

方才还热闹喧嚣有几分鬼气的酒肆瞬间安静下来。

男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刚好看见闻砚那张惨白如雪的脸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阴冷得让人发寒。

他心中顿生惊涛骇浪,犹如千万个浪花奔腾翻涌,本能地连连后退,吓了个趔趄。

四周静悄悄的,甚至能听见因这个趔趄扬起的细小尘埃在空气中飘荡。

太失礼了!自己已经做了鬼,怎么还害怕对方是鬼呢?男子绞尽脑汁地想着,正想向屋主人讨一声“告罪”,身后却幽幽传来一声硬邦邦的“请吧。”

酒馆的另一个伙计阿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待这男子再见到闻砚的时候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尖儿都一尘不染,当然,也明白了这位姑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跟着阿金束手束脚地往二楼去。

闻砚的书房在酒肆二楼的尽头,朝北,阴气浓郁,男子到的时候她正头也不抬地赤脚窝在椅子上折花纸玩。

然而这总角孩童的玩意儿却莫名让男子诡异地联想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细嫩的指尖翻来覆去……

他顿时头皮发麻,努力地想啊想,还是没想起自己在阳间的姓氏,很不好意思道:“某名岫,打扰闻砚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呦,闻砚抬头双眼微眯盯着眼前鬼,心道记不得就对了,任凭哪个鬼在忘川呆久了都会变成榆木脑袋。

不过这小鬼还挺上道的。

她心中暗暗点头,也不和岫墨迹,直言不讳道:“你说你想还阳,我做不到。阴阳生死自有阴阳薄操持,是非善恶也有判官评判,过了忘川河,喝了孟婆汤,由着鬼差给你们一屁股踹下去完事儿。”

果然,听完这话的岫眼神渐渐失去光彩,但他还是强压着情绪点头道:“某知道,阿金姑娘都告诉过某了。只是大人生前是不是也有放不下的人?某不敢奢求其他,若能回去看看故人已是求之不得,还请大人成全。”

他亦步亦趋,俯身低头弯腰行礼,中途还因动作不怎么熟练卡了两次壳,看得出他活着的时候多半是个少爷,这就是顶好的命格了,此刻却不知为了什么人在这里卑躬屈膝。

闻砚心间一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咯噔一下卡得生疼,勉强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不怎么温和的笑容,道:“这是小事不值一提,我要说的是另一桩事儿,得先和你说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回魂不是什么难事儿,但去了阳间你的魂体需得承载你我二人的七魄,这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因此白日里你不可四处行走,只能呆在阴气汇聚的地方。”还一本正经吓唬他:“不然你的魂魄会被烈日烧成灰。”

说完,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指了指岫身边摆放的刚刚用冥纸折出的马车,“找不到的地方话躲在马车里也可以。”

岫:“……”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很慎重地思考了一刻钟,慎重地提出疑问:“若是昼伏夜出,可能见人?”

闻砚千年来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要求,揉了揉眉心,见怪不怪道:“这是自然,我的造梦之术还不错,而且你还能吃点人间烟火,上次求到这里来的鬼想要还阳就是为了再吃一次惠香楼的酒菜,惠香楼你知道吗?据说是京城第一酒楼。”

岫不知道,他没有去过酒楼。

打他记事的时候起,吃药就比吃饭还频繁,除了医官吩咐的吃食外,半点旁的东西也没吃过,酒楼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

闻砚半天没有等到回应,抬头便看到岫发呆的样子,心中顿了顿,不禁暗自懊恼。

近来记性越发坏,她都忘了自己已有数月不曾离开忘川,谁知道这个时候外面是什么年岁,人间朝代更迭总是很快,也许那个什么惠香楼早就变了模样,她说这些简直鸡同鸭讲。

“咳咳,”闻砚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两指一掐迅速捏出个诀,将方才折好的纸人变作肉身,道:“你进去吧。”

岫:“……”

是吧!对吧!她刚刚就是在折他的身体啊……

闻砚却并不管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她忍不住拎起自己变出来的□□和岫的模样对比许久,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称赞,显然对自己的手艺无比满意。

自顾自地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杰作,闻砚再次翻动指尖,将刚才折好的纸马车往屋梁上一抛,言出法随,纸马车在法术的催动下摇摇晃晃地变成缀满青铜铃铛的黑色错金马车。

岫:“……”

闻砚无视此人的震惊,邀请他,“岫公子,请吧。”

岫便感觉自己的腿脚像只提线木偶似的被闻砚的话牵动着一板一眼爬上马车,入座。

一切如往常一样,忽然,楼下的酒肆大堂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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