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恩忍无可忍,拽住柏沅也的衣领,将他的头抬起来,吐字清晰地询问这个喝醉酒的人。
“柏哥,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是个gay,我记得你以前恐同,连触碰都觉得恶心不是吗?”
“那天在餐厅找你搭讪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现在对他做出肆无忌惮的肢体接触,说尽引人误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跟他们不一样。”柏沅也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合理,反倒是不理解阮知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们是朋友,你就是你,我怎么会觉得你恶心。”
“你清楚朋友之间的界线吗?!”
阮知恩心脏突突跳,说话语气很冲很冷,他用力去推柏沅也的肩,却反被人握住了手,滚烫的掌心相贴,烫的他脊背一颤。
“手腕怎么了。”
话题转变太快,阮知恩手指一缩,没法儿动弹,没好气瞪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
柏沅也低头像做错了事,很认真地看他手腕,然后碰起来轻轻吹了吹。
“知恩,你可以教我。”
柏沅也说这话时垂着眼,眼底疑似清醒的光彩暗淡下去了,语气里有迷茫失措也有委屈。
见鬼,这他妈到底哪里是直男?
直接喜欢男人吗?
阮知恩一下就心软了,柏沅也现在在他眼里跟找不到家的小猫小狗没区别,他叹了口气。
轻声问他:“柏哥,你以前有过亲密关系吗?”
“比如谈恋爱,或者很好的朋友。”
“没有。”柏沅也注视着他,轻轻摇头,声音很哑。
所以这是友情占有欲吗?
阮知恩试着猜他的想法,他不知道柏沅也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对感情的界线如此模糊,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正确情感。
说句不好听的,或许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他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属于一种心理障碍,需要脱敏治疗。
抛开这个不说,他现在百分百确定一件事,刚刚触碰喉结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柏沅也对他有欲.望,而且这不是第一次。
这么想着,阮知恩的眼睛忽明忽暗,最终下定决心试探着问:
“柏哥,你是想跟我建立亲密关系吗,独一无二的那种。”
这回柏沅也眼睛亮了亮,仿佛大脑只能识别“亲密关系”和“独一无二”这两句,呼吸声也不似刚才那样平稳,一脸赤城地看他:
“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阮知恩低咳一声,仔细观察着柏沅也的反应:
“但我的要求很高。”
阮知恩说:“首先这种亲密关系是1V1的,双方都不能突然谈恋爱,或者一方有了喜欢的人,亲密关系就自动解除。”
柏沅也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只有阮知恩一个人,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确认道:
“所以在这种关系,你不会和莫弈谈恋爱,对吗?”
“当然了,这种关系里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但是——”
轻飘飘一句话,柏沅也的心猛地被捏紧了。
“我说的亲密关系,这种关系是建立在一定的身体接触,和语言沟通上。”说到这里,阮知恩目光直直看着柏沅也,刻意强调重点:
“一定的身体接触,你可以吗?”
说着他将手打开放在两人之间,柏沅也这回反应很快,立刻抓住他的手,手指镶嵌,密不可分。
“好。”阮知恩继续说下一条:
“在这期间,如果我们双方有谁喜欢上了对方,也有权利随时停止这段关系,这些你都同意吗?”
柏沅也闻言眉头微皱,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干巴巴地反问:
“又没有喜欢上别人,为什么也要停止?”
阮知恩解释:“因为你是直男,而我是gay,一旦出现以上的情况,我们的关系就会失去平衡。”
“你想想看,能接受自己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吗,甚至是接吻上床那种。”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柏沅也愣住了,面露难色。
安静许久的手机又响起来,莫弈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阮知恩问他:“莫弈的电话,要接吗?”
柏沅也没说话,显然对莫弈的电话很敏感。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完全可以要求我,你有特权。”
阮知恩引导似的看着柏沅也,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把决定权完全交了出去。
柏沅也滚了下喉结:“不准接。”
“好。”
阮知恩像是很满意,牵了牵嘴角,随手摁了音量键,将手机扔到一旁。
这种“特权”完全把柏沅也砸懵了,有点手足无措,同时也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因为独一无二的亲密关系,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在他心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