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没有回应,只是稳稳地抱着她进了屋。方好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刚才在马背上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寒意才真正袭来。
他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将她放下,随即打开了空调,又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干净的衣物:“我去放热水,你先把湿衣服换了。”
方好好点了点头,等他退出房间后,她才反锁了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从他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宽大的毛衣和羽绒服,迅速换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这种情形,他也是怕我感冒才关心我嘛。我跟他上来也是形势使然,不能算是……暧昧吧。
她刚换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了阿尔斯兰的敲门声:“换好了吗?”
方好好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张脸,声音里带着几分窘迫:“裤子——”
阿尔斯兰的目光扫过她身上宽大的羽绒服,随即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感冒冲剂:“感冒冲剂,你先喝。我给你找裤子。”说罢,他推开门,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米白色的长裤,递给她。
方好好接过裤子,捏在手里,却没有立即换上。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有些纠结。男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光溜溜的小腿,立即侧过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克制:“浴室就在旁边,水已经热了,你可以冲一冲。我去楼下,不会上来。”说完,他自觉地退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方好好看着手里的裤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睡裤。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寒意,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阿尔斯兰在楼下忙碌着,换洗衣服、烧饭做菜,一通事情全部做完,楼上的人却还没下来。他站在楼梯口,朗声喊道:“好好?”
这是方好好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关切。她刚刚吹干头发,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一颤。她走到楼梯口,轻声回应:“我好了。”
阿尔斯兰抬眸,看见她穿着自己的羽绒服,衣服在她身上宽大得像一条小裙子。她海藻般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胸前,脸颊因为刚洗完澡而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柔软而温暖。
方好好揉了揉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自己的凉拖。立刻便转身跑下楼,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回来:“新的,换上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仿佛怕多看一眼就会泄露心底的情绪。
方好好接过拖鞋,低头换上,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却越发浓烈。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尖似乎也有些泛红。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暧昧的气息在无声中蔓延,像是春雨后的草地,悄然生出了新芽。
“下来吃饭吧。”
方好好跟着他下了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她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做的?”
男人点头,替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而绅士。
方好好坐下后,凑近细看桌上的菜肴,竟然有一盘回锅肉。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要吃猪肉?”她记得哈萨克族不是不吃猪肉吗?难道是记错了?”
阿尔斯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我没有宗教信仰。”他想着她是南方人,恐怕更爱吃猪肉,所以特意做了这道菜。
桌上除了回锅肉,还有一盘牛肉丝、一盘清炒蔬菜和一碗鸡蛋汤。方好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洗了个澡的功夫,他竟然就做好了这么一桌菜。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阿尔斯兰替她盛了一碗饭,放在她面前,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点评。
方好好提起筷子,夹了一片肥瘦均匀的猪五花,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软硬适中,酱香浓郁,竟然还吃出了豆瓣酱的味道。她惊讶地上下打量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很不错呢!”她忍不住夸了一句,心里对他的印象又刷新了一层。
然而,话刚说完,她就觉得鼻头一痒,侧过脑袋打了个喷嚏。
见状,阿尔斯兰立刻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轻柔而自然,还好,温度正常:“身上冷吗?”
方好好摇摇头,心里却因为他这细心的举动而泛起一阵暖意。她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他的一条优点——他不仅会做饭,还很会照顾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厨房,脑子里开始幻想他穿着围裙做菜的样子。这个平日里看上去高高大大的“野男人”,私下里竟然是个居家型男!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越发浓烈。阿尔斯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与她对视,眼里带着几分询问:“怎么了?”
她赶紧低下头,夹了一筷子蔬菜,假装专注地吃饭:“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做的菜很好吃。”
阿尔斯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方好好低头吃饭,却总觉得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了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