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被困在这里的?”迟沐宁也在身边。
“说来话长……巡山镇的真相远没有传闻里那样简单。”
“什么真相?”柳弄涵对传闻二字格外敏感:“是鬼嫁娘吗?”
“你竟然知道?”迟沐司惊诧道,随后他正色道:“对,民间传闻里的鬼嫁娘就是个普通的复仇故事,但是我今晚听到的……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都说女孩和少爷一见钟情,都说这一切都是丫鬟的蓄意为之,都说巡山镇的人不认此事。
然而今晚迟沐司所得知的一切,和曾经的传闻堪比大相径庭,毫不相干。
相同点只停留在孩子活着她死了之前。
女孩从未被收养,她甚至也没有活多久,就被人活活捂死了。
捂死她的人是还不是镇长的镇长,他把女婴的尸体带回家里,装到水缸之中。
这一切都是为了改命,那时他不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青年。他连自己家都没有,住在荒院里过活。
直到后来,他遇到一位仙人,仙人指点他,告诉他上山等一具婴儿尸体,性别无所谓,最主要的一点是必须刚死不久。
于是他即刻上山,发现了还在嚎哭的婴儿,并且捂死了她。
随后他找来家里的水缸将其封入水中,里面撒上仙人赐予的纸灰,尸体上涂抹一层动物油脂,完成后用木盖封印七七四十九天。
封印好后再开盖,里面的尸体皮骨分离,只留人皮和油脂,必须要封在井下空间,里面种上红丝藻,保证秘法延续。骨头则要一根不剩地挑出来,找个晴天晌午烧了和水喝;
水喝之后,秘法立显。
没过多久,青年得到了大户人家小姐的垂青,赘入豪门,接手了老丈人的产业。
然而此法不能停,五年后须得再找一具重复此法,一旦停止,所有不属于他的财富姻缘仕途将会全部离去,不仅如此,他还会受到反噬。
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婴儿尸体恰好被他碰上?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用钱来买卖孩子。
反正只要这个婴儿是在山上死的就行。
柳弄涵发问:“师兄,这个故事是你听谁说的?”
“是控制水缸的婴儿。”迟沐司沉声道:“她和上面那个魔族妖女合作,她想要镇长的命。”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镇长的命那么简单了,失踪了那么多人,她们都在哪?”
迟沐宁沉声道:“她们都在这里。”
柳弄涵不解,迟沐司解释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水下结界,她把我们都放在这里,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这是魔族妖女和她的交易。”
“师兄,确保可信吗?”柳弄涵担忧道。
迟沐司无奈道:“大概可信吧。”
迟沐宁补充:“那个婴儿现在就在我哥怀里呢。”
柳弄涵:“???”
迟沐司知道他看不清,于是解释道:“我和她聊了一会,企图用人间正道感化她……”
迟沐宁插话:“效果显然不错。”
归根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婴儿罢了。
“但是我的徒弟被她抓走了。”柳弄涵沉声道:“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我得去救他。”
迟沐司说:“这里的结界是以水缸为基础创建的,我们三人一起攻破的话,还是有望离开的。”
迟沐宁拿出她的药杵:“现在开始吗?”
柳弄涵也握紧霄冰,做好准备。
“嗯,现在开始。”
……
“我早就没有娘亲了。”提及娘亲,苏颢迁的心脏总会隐隐作痛。
他确实幸福过,在娘亲还在的时候;但是在他五岁那年,他的娘亲突兀地消失了。
曾经的幸福岁月如过眼云烟,他的娘亲不过是一受宠侍妾,子凭母贵,在她走后,苏颢迁再没有过好日子。
恨她入骨的人数不胜数,府里的大太太二太太和她们的孩子,还有被他娘亲肆无忌惮使唤过的奴婢们,所有人把对她的恨意施加在还是孩子的苏颢迁身上,苏符上下几十口人,只有做饭的老婆婆把他当成人来对待。
“她有她的苦衷。”曼娘轻声道。
“那我的妹妹又是从何而来?”苏颢迁见她还要接近自己,手中佩剑抽至身前拦住她的前行。
“你知道吗?”曼娘身上的香气越发浓烈:“你我身上,有同样的气息。”
话音刚落,苏颢迁突然又感受到了神魂抽离的感觉,他连手中剑都开始握不住,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
曼娘冷眼看他这幅痛苦的模样,话语却还是柔情似水:“我来告诉你——”
缸体炸裂的声音响彻两人耳边,曼娘眉眼一蹙,袖中长纱卷起苏颢迁的腰就想跑。
苏颢迁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与灵魂不断被拉扯撕裂,他痛苦不堪,却无力挣扎。
霄冰剑音铮铮,曾解脱他不知多少次的淡雅沉香占领了莲香的缠绕,充斥在他身边。
“放开他!”
苏颢迁终于定下心来,他的师尊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