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降谷零注意到自己的邻居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
他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降谷零在心中默想。
是因为吃到了自己做的便当开心呢,还是和自己出来赏花开心呢?亦或是说是因为和自己一起拍了合照开心呢?
……只是无论是哪一个,都和自己有关啊。
降谷零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抬眸却看见他的邻居因为提着东西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摇摇晃晃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下意识地伸出去搂住邻居的腰了。
“欸!”邻居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小心!”
邻居很瘦,这一点是降谷零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的事实。
但真正上手时降谷零才惊觉邻居原来这么瘦。
也很软。
邻居很少健身,身上的肉都不是健身后练出来的那种腱子肉,而是软软的,像棉花一样一戳一弹。
温度一下子变得灼人起来,明明隔着一层布料,却觉得烫手得很。降谷零想松开手,站稳后的邻居却忽地扶住了降谷零的手臂,冲他笑了一笑。
“还好有安室先生在呢。”
他道。
彼此的视线不经意交汇,降谷零不知为何不敢直视那双黑眸,于是移开了视线也松开了手。
“还是太瘦了,有空的时候应该多锻炼锻炼才行。”
“嗯!”邻居笑着点头。
两个人安静地并肩往回走,黄昏日落,暖黄的光晖照着,降谷零能够看清邻居脸上细小的绒毛,能够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风吹着发丝飞扬,那张白净隽秀的脸盈盈笑着,即使戴着眼镜也挡不住那股从心里眼底透出来的喜悦。
他想说什么来着?
降谷零顿了一顿,先前想说的话又消失不见了。
兜里的电话突然振动了一下,降谷零朝邻居做了个手势,掏出电话走到一旁接通。
是琴酒的电话。
降谷零又有了新的任务。
这一次的任务不像之前那样,需要花费的时间不长,而且地点就在东京内。
他需要离开东京,需要去欧洲那边出差,时间大概是一周左右。
有些太长了,降谷零挂断电话侧头往不远处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邻居望过去,出差一周的话他就没办法给邻居做早餐了。
邻居不至于把自己饿死,但之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气色或许会前功尽弃了。
心中生出了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可惜和遗憾,还有莫名的不舍。
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的话,邻居会照顾好自己吗?
即使降谷零知道邻居的身世,知道邻居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但担忧这种情绪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会在乎,就会担忧。
无论多么理智的人,只要有了怜爱和不舍,自然就会心软几分。
他已经习惯给邻居做早餐了,习惯注意邻居的喜好,习惯在乎自己这位清瘦的邻居。
习惯如此可怕。
“安室先生?”邻居似看他站在这儿半天不动有些疑惑,遂抬脚走了过来轻轻地开口,“打完电话了吗?”
降谷零颔首:“嗯,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