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月神官,不知今日找我是……”连杨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目光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荀知颐挥袖答道:“无甚大事,只是听说近日江湖中要办个什么容器大会?倒是新鲜。”
连杨津心下了然:“不错,神官可是要一睹风采?”
荀知颐颔首,唇边露出一个笑:“正是,就是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有有有,神官开口,又怎会办不到。”连杨津忙不迭地招呼着,“还请随我来。”
没雪峰坐落在山头,只是这山难寻,入口在一棵树的背后,十分隐蔽。若非人领着,旁人是绝对找不着的。
这同尤岑生的树洞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通往没雪峰的路更像是由一个空间折叠而来。将上山的路叠起,由此因此隐在了树的后头。不过欲要探其中深奥,怕是只有没雪峰的几代初始长老才知晓了。
名虽为没雪峰,但山头早已厚厚地铺上了一层雪,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天上仍在飘飘扬扬地落着雪,将地面上的旧雪重新覆盖。山头竖立着一座石雕牌楼,上头龙飞凤舞地刻着“没雪峰”三个大字。
牌楼上同样盖着厚雪,山脚下的温度并不算冷,可这会儿上了山温度一下降了不少,着实是有些难以适应。
连杨津扬了扬手,一旁的弟子见状,连忙将备好的棉衣递上来,给陵南和荀知颐穿好。
“我便不用了,给他便是。”荀知颐推拒了递上来的棉衣,和善地笑着。
连杨津这会儿一拍脑袋:“忘了问,不知这位是?”
荀知颐想也没想直接答道:“我的童子,身子弱些。”
“快快快,给这位公子再上个暖手炉。”
弟子听令,又急匆匆地将暖炉送了上来。
陵南将暖炉揣在怀里,加之身上的棉衣,这才觉得流失的温度又回来了。
“这山上的温度是比山下凉些,不过这些弟子都习惯了。平日里准备棉衣,正是怕山下人受不住。”连杨津笑道,“只不过基本没人来,用不上,今日可总算派上用场了。”
荀知颐:“连峰主如此心细,难怪将这一片管得极好,近来都未曾出现过状况。”
“不敢当不敢当。”连杨津摆摆手,“并非我一人之力。”
门派里的弟子忙碌着,有的忙着铲除地面上的雪,有的则架着梯子,在入门处的擂台上装点着什么。
“容器大会正是要在我派举行,就在后日。”连杨津道,“神官若是有空,便在我这歇下,到时候参会也方便。”
“麻烦了。”
连杨津又招来一个弟子,轻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只见那弟子点点头,随后便候在一旁不动了。
“神官随着弟子去安置便是,等候的日子可在这派里随便逛逛。有事便来寻我,若我有空定当奉陪。”连杨津略一拱手,“不过眼下我确实有要事,只能暂时失陪了。”
弟子带着荀知颐和陵南走到专为宾客准备的屋宅前。
“还请神官大人安置。”弟子站在门口,“有事便随时叫我。”
荀知颐领着陵南进了屋。连杨津配的屋子很大,简直能用奢侈来形容。
只不过这房子大是大,但卧房嘛,却少得可怜。
荀知颐推开卧房门的手直接僵住了,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
唯一一间有床的房间。
幸好床还挺大,不至于两个人睡会拥挤。
陵南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只有一间卧房么?”他抱着自己的手炉,坐在床边,看了四周想了一会儿道,“这地方够大,我睡地上也是绰绰有余……”
“你同我睡。”
“什么?”
荀知颐张了张嘴,他脑子一热又直接说出去了,现在让他再说一遍又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说,这床位置够,你同我睡一张便是。”
陵南有些苦恼地挠挠头:“这倒不是我拒绝你,只是……我睡姿不太好,就怕你接受不了。”
睡姿得有多不好才能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荀知颐想也不想,直接接道:“不可能,我向来什么都能接受。”
“行吧。”陵南耸耸肩,“那你可不要后悔。”
“不会。”荀知颐坚定地答。
事实就是如此奇妙,他后悔了。
荀知颐是在大半夜被热醒的,明明山上的夜晚是如此的寒凉,可他却觉得浑身滚烫如火。
他低下头去,看了眼四肢死死扒在自己身上的人。
怎么真的有人睡姿能差到这种地步?
陵南睡得香,整个人黏在荀知颐身上根本拉不下来,活像是身上装了吸盘。
荀知颐第一次跟一个人挨这么近,他非常不自在,想离开却又离不开。
屋外不时吹进来几阵风,能够稍稍减轻他身上的热气。在黑暗中荀知颐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双颊发烫,甚至或许还染着红。
“陵南?”他试图通过唤醒陵南让对方从自己的身上下来。
陵南根本听不见,睡得不省人事。他似乎察觉到了身旁传来的动静,手臂在荀知颐身上蹭了蹭,紧接着再次箍紧。
荀知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