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略顿了顿,如有实质一般的目光刮过人,皮笑肉不笑的问:
“巧娘,你既然有本事跪在贤妃娘娘的关雎宫里,自然是个有本事的,那么我且问你,你在府里是为何被看管起来的?这其中缘由,你可一五一十的给贤妃娘娘禀报过?”
楚灵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气势原本就比一般的闺中女子要强不少,如今更是刻意的压迫询问,更是骇得人身形战栗,声如蚊蝇。
“奴婢......奴婢......“结巴了半天,巧娘这才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
“奴婢已经给贤妃娘娘回禀过了,是奴婢心思粗陋,未能及时发现去劝诫,这才让身边的人犯下大错,此事虽然奴婢并不知晓,但是同位王府女使,奴婢的确有错,贤妃娘娘也已经责罚过奴婢了。”
一番话,巧娘说的几欲哭泣,好一个楚楚动人的毫不知情,言辞间竟是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见人如此回答,楚灵一惊,下意识回头去看贤妃,却见后者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见楚灵看向自己,方才不缓不慢的笑了。
“正是呢,皇婶府里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只是叫了几个人审问下来,的确是和这丫头同屋住的几个丫鬟,见巧娘伺候过皇叔,便心生妒忌,不仅在府中假借巧娘之名大放厥词,更谎称是巧娘要用姨娘的份例,说来这些事,倒是和巧娘这丫有没有多大的干系。”
说到此处,贤妃眸光微微眯起,不咸不淡道:
“本宫知道皇婶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听闻此事以后,也很是生气,巧娘这丫头只一心伺候皇叔,竟然连同屋的女使生了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着实是该打。所以,本宫便做主打了人二十手板,小惩大戒。”
随着贤妃的话音落下,巧娘更是适时伸出自己的双手,向楚灵摊开掌心,果然是一片红肿,纤弱的手指上排布着几道板痕,想必才刚刚挨过不久。”
楚灵冷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竟然是打算将此前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一时间,心中愤恨不已,深悔自己当日还是过于宽宥。
若是她一早在桑竹给自己禀报巧娘之事时,就直接狠心将人处置了,今日也就不会给贤妃机会生出这样的祸端了。
然而到了此刻,贤妃既然已经率先处置了此事,自己自然不能表示反对,更不能以这是家事为由推拒贤妃。
因为九皇叔是皇室中人,九王府的家务事也可以说是皇室的家务事。
如今贤妃又是代掌凤印之人,相当于便是在代行一国之母的权利,如此贤妃亲自管教九王府的家事,本也合情合理。
如此于情于理之上,自己都无法反对,也无理拒绝贤妃的插手和管教。
说到底,此事还是怪自己御下手段过于宽宥,这才能让贤妃有机可乘。眼下,就算楚灵再懊恼,也不能对于此事再多做什么,只能认下。
于是,楚灵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攥紧了拳,面上却是对贤妃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便多谢贤妃娘娘了。”
“皇婶客气了,你初为人妇,有些事做起来自然不得心应手,本宫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说罢此言,贤妃却敛起几分笑容,微微正色道:
“本宫也是查问过这丫头了,看着人的确是谨小慎微,这才定下来的,本来这样的失察之罪,自然不能如此轻轻放过,但究竟是日后要伺候在皇叔身边,要做姨娘的人,若是罚得太重,也怕上了皇婶的体面,如此小惩大戒也算是告诫了。”
说罢,贤妃转向巧娘,略扬了几分声音,告诫道:
“日后在王府里做了姨娘,身边定然少不了服侍的人,此一番事,你定然要记住了教训,日后也要好好管教身边的人,不要给皇叔和王妃丢脸,可记清楚了?”
楚灵的目光在贤妃和巧娘的身上徘徊了片刻,见两人如此心领神会的一唱一和,心中一动,顿时有了计较,只面上并不做声,只等贤妃先开口。
果然,贤妃这般交代了一番巧娘后,才又将目光转向楚灵:“既如此,皇婶不如今日就将人领回去罢,本宫会去跟身上回禀,不日就会有册封的恩旨了。”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巧娘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向贤妃谢恩。
楚灵却是一脸疑惑:“册封的恩旨,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