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热水!!!”
“毛巾!!”
卫昶应声而动,阿玉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她连忙对卫昶道:“你拿东西,我去烧热水!”
卫昶虽然脸色不太好,可也知道这会儿需要人,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房间进进出出,按照医师的吩咐忙碌着,很快便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在医师喂下萧珩一碗汤药后,他这才对旁边杵着的两个人没好气地说:“这碗汤药下去,他一会儿就能醒,心口处的刀伤好在是没伤到要害,算他命大,但是你们也别怪老夫多嘴,上次他高烧昏迷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又伤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看着他点,尤其是你……”
他指了指卫昶:“你不是他的护卫吗,怎么保护他的?”
卫昶眼眶通红,暗自握紧双拳,咬牙道:“我真恨不得替郎主去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得看顾好你们家郎主!”
卫昶默不作声,却狠狠瞪了阿玉一眼。
阿玉察觉到他的敌意,低下了头,她也自觉亏欠。
“你的后背怎么回事?”医师看向阿玉。
先前忙碌,她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过伤口,又疼又痒,不过她一直忍着没吭声,这会儿听见医师询问,心里忽地涌出一阵酸苦,泪水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她赶忙擦掉眼泪,几乎将嘴唇咬出鲜血:“我没事。”
医师却已经起身查看她的后背伤口了,边看边皱眉:“这还叫没事?!这么长一道口子你也不出声,一个姑娘家家的今后落下伤疤怎么办?”
他虽言辞严厉可话语中却含着关切,阿玉垂着头,晶莹的泪珠挂在鸦羽似的睫毛上要落不落。
医师为她处理好伤口,又将一瓶药膏塞到她手里:“一日涂两次,一次也不能落,记住了吗?”
阿玉默默点头。
“欸!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卫昶突然奔向床边:‘郎主?!’
阿玉心脏猛地一颤,刚往前奔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下,她看着刚刚转醒的萧珩,一时不敢过去。
老医师走到他身边为他把脉,半晌后,才长舒一口气:“脉象还算平稳,你啊,可算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也得好生将养,难保不会伤口恶化要你性命!”
医师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萧珩回去以后上药喝药以及饮食的问题,萧珩却直直看向阿玉,漂亮的凤眼底下似有深水流动。
阿玉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像棵孤立的树一样愣愣站在不远处。
半晌后,萧珩轻轻开口:“阿玉?”
阿玉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慢慢抬头看向他。
萧珩:“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医师给我看过了,我没事。”
萧珩点点头。
干净狭小的房间内,四个人,一个躺着,三个站着,都不再说话。
空气中莫名有股古怪的氛围在无声蔓延,医师轻咳一声,率先起身:“老夫出去透透气。”说罢便拉着卫昶一起往外走。
卫昶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干什么?!我要守着郎主!”
“一个人守着就行了,病人需要静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又合上,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斜阳余晖如璀璨霞光,透过窗牖落在地板上,无声流淌。
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蓦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阿玉:“你还疼吗?”
萧珩:“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萧珩摇摇头,阿玉心中宽慰不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她忧虑道:“哥……”
“哥”字还未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妥,顿了顿,她才改口,“萧大人,生辰宴那日你要小心,我怕陈洛会找机会毒害你。”
萧珩点点头,说:“这件事你就装作不知道,我会把你调回尚书局,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要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阿玉觉得亏欠,低声道:“不用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萧珩察觉到她的疏离,眼眸黯了黯,他不再与她在这件事上纠结,看了看窗外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宫吧。”
阿玉一怔,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宫门快要下钥了,你要是没按时回去会受惩处。”
阿玉咬唇,还是没动。
萧珩本来黯淡的眸子却在此时又生出些光亮,他头脑一热,脱口道:“你安心回去吧,我回府后会给你写信,别担心。”
听见他的话,阿玉脸上一热,一双手在背后绞来绞去:“那你别忘了。”
“好。”
“那我走了。”
“好。”
阿玉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