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除夕,朝廷后宫齐聚西宫阁。
长公主府皇姐那边,早早就报了病假。
说是在场边上,留下的旧疾复发,宣了太医前去诊治。
下方逸儿已经到了学语的年纪,追着巾儿让她喂自己喝汤。
乳母捧着碗,跟在身后启步跟随。
好像是听见逸儿让巾儿,自己喝三口后,又喂他一口。
待巾儿喝完三口,让人将她请了过来。
还没喝到汤的逸儿不干了,非闹着要一起跟过来。
她只能端着碗,一手拉着逸儿走来,含笑启唇。
“姨母陛下,您看三皇子殿下好生黏人,闹着让臣喂他,不喂他还不肯,扑进乳母怀里,就开始哭鼻子。”
发话让乳母将逸儿带下去,看向她询问。
“来仪,你母亲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发病了,严重吗?”
她亭亭玉立走至身边柔声答话。
“现在正值冬日,娘腿疾发作,越发疼得厉害,只好宣了太医前去治疗。
姨母陛下不用担心,等娘好些,臣就让娘进宫给您请安。”
若无其事点着头。
“原来如此,辛苦你娘了,朕可得捡些好东西去看慰她。”
话出她脸上闪现,不易察觉的惊慌,后低下头,强行调整维持住表情,抬头回话。
“那就再好不过了,臣多谢姨母陛下。”
她就要行礼,伸手扶住她另一只手臂。
“朕与皇姐都是一家人,何须多礼。”
她得体一笑,慢慢起身。
再度一扫席面。
“今天怎么不见你家那小子,姨母许久未见他,怪是想念他的。”
她不见任何异样从容答复。
“回姨母陛下,前些天,文儿贪玩,不肯穿衣服,发起了高烧。
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您若是想他,臣明日就带他进宫,给您请安。”
猝然暗下眸。
“怎么就如此巧合,你娘旧疾复,文儿也生病发烧,只余你一人前来赴宴。”
这话让她忐忑不安,抿着唇想要开口。
紧盯她幽微难明的脸,打断质问。
“巾儿,姨母究竟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竟动了这样的心思。
先是找个跟先须后,相似的男子安排进宫。
失败后现在又打算,直接逼宫夺位。
你埋伏在宫外的人,已经全部就擒,你还要再演戏吗!”
这回她彻底震惊,手中的碗失去力道,摔落在地,哐当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她一手捂着张开的嘴,一面惊惧望来。
半晌才艰难挤出几个字:“怎…么…会…”
见他们都伸着脖子,看向这边,面对众人带笑宽解。
“不妨事,大家继续饮宴,朕与来仪长郡主有些话要说,就先离开。”
离宴时,瞬华架住她跟在身后。
挑了一处偏殿坐下,才卸下笑容。
里间殿门后跟着传来,失望中带着痛心,又夹杂着抑制不住得愤怒。
“巾儿,真的是你,我怎么也没想到,真的会是你!
能做出不顾陛下对我们的恩情,忘恩负义,犯上谋逆的事!”
珠帘大幅度颤动,侧头望去,皇姐身子已是承受不住,摇摇欲坠。
忙起身上前搀扶着她坐下。
她见皇姐此情形出现,忙跑上前。
“娘…你怎么会在这…你…没…”
皇姐站起身子,眼神弥满威厉。
“我不在这,又该在哪?难道要等你谋杀陛下,篡位成功时再来恭喜你吗!”
她对着皇姐使劲摇头,眼泪从眼眶滴落下。
“娘,我没有,我没有想杀害陛下。
我只是想将陛下挪去别宫居住,从来没想过要害她呀!”
皇姐十指紧紧攥着袖口,怒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没…心啊,你忘了当初…我们在公主府的…处境了,有谁对我们伸出过…援手。
是…陛下,是陛下将…我们救…出苦海。
为了…不让你…嫁去大蒙国受…苦,怀着孕…还在跟你…外祖母辛苦斡…旋。
又给我…们权,又提供机会…立功,不然我们哪有今天…的风光日子。
后把无功无劳的你…封为长郡…主改为国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