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郝平夕悄咪咪探出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有序进入城主府的马车队。
这个空中诡城看起来科技发达,怎么会用马车出行呢?这些客人肯定有问题!
郝平夕在外面蹲快一个小时了,就等着看来的客人是什么牛神鬼蛇。但凡看过小说的都知道分头行动的重要性,今天的客人听管家的话就知道不一般,傻子才不蹲。
“你有点太靠外了。”
贺威看着恨不得和马车一起走的郝平夕无奈极了,
哪有这么蹲守的,别人一找一个准,不是人的找的更快。
贺威把郝平夕拉回来一点,郝平夕扶住墙,正要问贺威认不认识那些马车上像象征物的图案,就听到了车轱辘飞速转动的声音。
一辆由四匹火焰马拉着的马车极速驶来,垂下的帘子黑底红纹,像极了地狱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又像一幅由血做成的诡异画作。
看到这辆马车,原本排着队的马车队立马向两边分开,让出宽敞的大道。马车夫滚到地上头抵着手背跪下,马车里的客人也纷纷下车弯腰拱手,成低眉顺眼恭敬态。
本来在统筹宾客事宜的管家上前几步,在城主府门口四米远处位置对极速驶来的马车行礼,腰几乎完成了九十度。
“贱奴恭迎三渊主大人,先生万分期待您的到来。”
马车没有减速一点,穿过管家时血腥黑暗的车帘飞起一角,一道懒散至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知道了。”
郝平夕听不清马车里人的回话,但管家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三渊主?这是什么身份?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啊!
贺威表情凝重,眼都不抽了,喃喃自语:“三渊主,火焰马,敕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不是说四使把他困在了重机阁了吗!”
郝平夕萌哒哒眨眼。
不懂,求解释!
贺威却没心思解释,敕彧的出现让贺威心神不宁。
敕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和孟先生什么时候有了交情?难道深渊要变天了?
贺威脑子乱糟糟的,连郝平夕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错啊,胆子大了,不怕我把你吃了?”
章鱼女孩双手成爪状吓唬郝平夕,郝平夕完全没被吓住。
“反正我打不过你,你要杀要剐都随便,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刚刚那个客人是谁?看起来很不普通。”
章鱼女孩古怪地看着郝平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是吧,现在还有这么无知的人类吗?你连三渊主敕彧都不知道?”
郝平夕诚实摇头。
他一个从过去穿过来的,能知道才见鬼了。
章鱼女孩稀罕了会无知的人类,然后大发慈悲地给郝平夕介绍最最最尊贵的客人。
“它是敕彧,诡怪深渊第一层、第二层和第六层的共王。深渊一共有九层,它一诡就坐拥三层,是当之无愧的深渊共主候选人。同时它也是诡阁的荣誉长老。实力强横,性情古怪,妖孽多疑。”
郝平夕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还有个问题。诡阁相当于诡的理事阁吧,为什么你父亲一个怪物是诡阁七怪之一,敕彧身为三层深渊的王只是一个荣誉长老?”
章鱼女孩:“?”
章鱼女孩狠狠敲了一下郝平夕的头。
“你个无知的蠢货!谁和你说诡阁只有诡了?诡阁全名诡渊怪都最高理事阁,诡阁是前后各取一个字,加上七位理事者中有五位都是诡,才是这个简称啦!不是只有诡!至于敕彧为什么只是荣誉长老,这个说法其实很有争议的。”
说着章鱼女孩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主要对其有两个说法。一个是敕彧对诡阁没兴趣,他爱的是美酒与美人,成为诡阁的理事主只会耽误它声犬色马。”
郝平夕连连点头。这个说法很合理。
虽然郝平夕没有听到敕彧的声音,但他闻见了奇异的香味,还有女人娇媚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女诡。话说诡这玩意有性别的说法吗?
“那第二种?”
“这第二种啊,是敕彧是为了躲诡!”
郝平夕:“!他那么厉害有让他躲着的诡?那那只诡该有多厉害!”
“是吧是吧?其实要说圤囩比敕彧谁更强……这不好说。只听我爹说它们打过,谁赢了不清楚,不过圤囩是下狠手的,是冲要敕彧命去的,但它们之前可是好朋友来着!”
郝平夕睁大了眼。“它们闹掰了啊!那见面是会很尴尬了,它们因为什么闹掰啊?”
“不清楚,也不敢清楚,但是我吧有人脉,过来点。”
郝平夕乖乖把头靠近,章鱼女孩贴着郝平夕耳朵恶魔低语。
“我得到的消息,是圤囩喜欢上一个人类,而且为了那个人类不惜消耗本源之力给那个人类重塑人躯!要知道这本源之力可是用一点少一点的!它重塑人躯想都知道不会少,保守估计至少这些,那敕彧能愿意?它们可是兄弟,敕彧怎么可能看着圤囩做这种费力还不讨好的傻事?更别说敕彧有点喜欢圤囩,然后为了让圤囩及时止损,它把那个人类的魂魄给打散了,彻底断绝圤囩复活那个人类的希望!然后它们就打了一架。也不知道敕彧愧疚还是怎么着有没有尽全力,但那一回圤囩差点杀了敕彧!那个时候敕彧可已是三渊主了!”
郝平夕嘴合不拢了,完全被这个大瓜砸懵了,好久才用手把自己嘴合上。
果然瓜还是大人物的吃起来最香,也有些遭不住啊!郝平夕瞬间脑补出一百八十万字的你爱他我爱你我为了你杀了他然后你要为他杀了我的狗血三主角小说,拍出来绝对有人爱看!
等等,圤囩和敕彧这两个名字听起来都不像男的啊!
“它们是同性别?”
“这不废话吗?”
章鱼女孩白了郝平夕一眼。“你真的很蠢欸,怎么连一只诡的自认性别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难道圤囩和敕彧有哪两个字连一块像女的名字吗?”
郝平夕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不是求证一下吗?第一次吃这么大人物的瓜,有些激动。”话说这样更刺激了啊!别管那个人类男的女的了这收视率都绝对低不了了!他想看!
“那我让你看上一看,可好?”
能把人骨头酥掉的魅惑声音在耳边响起,郝平夕眼睛一亮。
“好啊好啊!你连这个都能做到啊!”
郝平夕说完注意到面前章鱼女孩的沉默,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章鱼女孩在他前面,那附在他耳边说话的,是谁?
郝平夕身体僵硬,一点点转过脖子。
一缕黑色长发垂到身前,与皮肤磨蹭时带起些微痒意,呼吸时的风是凉的,与郝平夕的耳朵接触,有触电的感觉。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紧贴郝平夕身后站,长发及地彼岸花装饰,黑底红花袍绣着复杂美丽的金色曼陀罗,像是高居王位上的无上君主,俊美,尊贵,但是没有人味。
字面意思上的没有人味。
章鱼女孩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小女孩了,默默后退,贴墙,然后一点点抱头蹲了下来。
只要我不说话,他就没发现我!
章鱼女孩自我欺骗,直到男人,或者说男诡轻飘飘扫过来一眼。
“啊,是孟先生的千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怎么现在也不叫人了?你之前多黏着我。”
章鱼女孩小小的身体颤的厉害。
之前说八卦没被逮住当然和美诡贴贴抱抱,如今被逮个正着,还是和一个人类说,这感觉能一样吗!
说别人八卦被当事人知道不尴尬,尴尬的是被当场逮住,而且那个人,啊不那只诡,你完全打不过。
郝平夕快哭了,对身后男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敕,敕先生好,不是,大人,敕大人,好巧,相逢是缘啊。”
敕彧挑了挑眉,背在身后的黑红扇子略开掩住唇。
“是有缘分,不过小友看起来不是很想见到本王我呢。小友讨厌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人我喜欢您还来不及呢!小的久仰大人威名!”
郝平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话可不能承认呢!
男诡含笑,长发微动。
“这么说倒是本王听岔了,或者说还有一位小友,不然小友如此仰慕本王,怎么会向念念询问本王姓甚名谁,什么身份呢。”
郝平夕和章鱼女孩身体都猛得一颤。
直到剑悬在头上,章鱼女孩才恍惚想起爹说过越是强大的存在对自己的名讳就越敏感,像敕彧这种大佬,可以感知到唤自己的名讳的存在,甚至可以“降临”!夭寿了!想它刚刚说了多少句敕彧!啊啊啊它要死了啊!
正当郝平夕以为敕彧要吃了自己时这位三层深渊的共王直了身子,扇子掩唇,眼含笑意看着郝平夕。
“小友日后行事,还是谨慎些好,莫要让一些心胸狭隘的存在记恨上。出门在外,需当心啊。”
郝平夕疯狂点头,恨不得给这位王磕一个。
对对对!只要您肯放了我您说怎么都对!您就是上帝耶稣创始主,只要您放了我!
直到可以释放的阴冷气息完全消失,郝平夕和章鱼女孩同时松了口气。
王吓死人/怪物了!呜呜呜以后再也不在背后说坏话了!
章鱼女孩爬了三次才爬起来,还借了郝平夕的力。
章鱼女孩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有些虚弱。
“谢了。”
“没事……你叫念念啊。”
郝平夕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章鱼女孩名字,巧了,对方也不知道他的。他们这八卦聊的。
“嗯,这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我爹名字也是她取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娘给我取名孟念回,也希望我以后出去了,能多想着回家。”
“好名字。夫人一定很温柔。”
“我娘那是顶好的。”
说起娘章鱼女孩也不后怕了,满脸都是被宠爱的幸福。
“虽然她陪我的时间不多,我也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她是极爱我的。她身体不好,人类本就易碎,更别说她执意要给一个怪物生孩子,根本没几年活头,但她在最后的时间里给我准备好了十八年的生日礼物。人类十八岁成年,她给我送上最美好的、娘对女儿的祝愿。”
孟念回对郝平夕炫耀,郝平夕听出来了,并表示不服。都是在爱长大的孩子,谁还没有了!
于是一人一怪物当场互炫起妈来,像两个幼稚的很的孩子,谁都不服谁。
后来停止攀比是因为两个幼稚孩子饿了。孟念回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漏风小棉袄带着郝平夕这个储备粮去了去过一次的植物园。只不过这一回是相反的方向。
郝平夕好奇地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