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多谢父皇恩典。”谢满珍面色平静。
岑望听出这话中似乎隐含着几分情绪,又听谢满珍对那两个宫人道:“母后宫中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本宫知晓你们忠心,先下去歇着吧,本宫带驸马进去便是,此事父皇已然允准,你们无须担心。”
谢满珍对凤华宫的宫人温和许多,她的情绪不是因她们的阻拦而起。
“驸马,走了。”
岑望跟随谢满珍进入殿内。
地上的蒲团只有一个,谢满珍去点香,岑望上前,“臣来。”
“不必,我会。”谢满珍的动作称不上熟稔,但也绝不算生疏。
她跪在蒲团上,身形单薄,神情格外的平淡。
此时此刻,岑望终于明白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异样感是因为什么。
以谢满珍的性格,她与至亲之间的相处不该是这样的。
岑望不知道旁的姑娘家是如何和父母兄弟姐妹相处,不过他没少见到岑禾与父母撒娇。
纵使有岑禾自身的一层缘由在,但父母兄姐在时他也会放松一些,偶尔也会同父母说些家常话。
在他的记忆中,谢满珍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若不是被纵容着长大,她怎会养出这样的性格。
可今日他才发觉,谢满珍在面对亡母牌位时十分生疏,与辰王相处时生硬又易怒,而在皇上面前,她会稍微放肆一些,然而这份放肆中又带着难以察觉的警惕。
世人都说她张扬跋扈,但生在天家,她私下里是否经历过许多不易?
“走吧。”谢满珍回身,见岑望罕见地出神,她道:“你在想什么?”
“臣并未想什么。”岑望道。
谢满珍不放过他,小声问:“你不会是在悄悄和我母后说,你特别特别高兴能成为我的驸马,因为你早就心悦于我吧。”
“……”岑望不欲理会。
谢满珍又问:“你不说话,是默认还是反驳?若是反驳,那么就代表你方才悄悄同母后说我坏话。”
“公主心中只有这两种想法吗?”
“是啊,就这两种。”谢满珍往外走。
岑望没有说话,又得了谢满珍的一句“无趣”。
谢满珍不打算留宿福宁宫,她没在宫中久留,与岑望赶在夕阳前回到护国公府。
谢满珍叫住要去书房的岑望道:“本宫今日同母后说过了,日后,本宫答应你昨日的要求,你也不能再像昨日那般唐突本宫,否则,说不准哪天母后就用雷劈你了。”
“臣不会再唐突公主,请公主放心。”岑望看上去很是恭顺。
“你最好记住,否则下雨天可得小心些。”谢满珍随口笑道:“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本宫就得换驸马了。”
岑望身形一顿,什么都没说,朝习武场走去。
“又板着脸,本宫欠他银子了吗?”谢满珍嘟囔。
今天一番折腾,谢满珍此时也困了,懒得管他往哪去,用过饭洗漱后便要睡下。
结果刚躺下,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还就站在屏风旁。
谢满珍看过去,“你怎么进来了?”
不速之客冷着脸,淡声道:“公主还没换驸马,臣为何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