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果然扭过头,垂下眼愧疚道:“对不起——”
“没关系。”
没想到祁屿白不给她说话的空间,直接就原谅了她,这让她觉得更加羞愧了,垂着头瞥了眼另外两人。
沈佳妮眼神一凛,拉着还懵懂着的黎璃往外面走,王妈见状虽不太明白但也跟着出去了,于是乎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薛明珠手揪着自己衣服紧张的很,兀自调整呼吸,也没有注意到轮椅上的人一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而那道才愈合不久的疤被反复扣恰,直到鲜血流出。
她眼珠一动,瞄了一眼祁屿白收回隔一秒又瞄一眼,轻声央求:“你看着我好不好?”
薛明珠想让他看着她是觉得这样说出的话更加真诚,每次她惹哥哥生气不肯抬头时,哥哥就蹲下来和自己面对面说话,她就会慢慢安静下来肯听教训,再者也是方便她观察祁屿白的表情,以便有什么不对她可以立马调整思路。
语调低低绵绵的,像是夕阳被云层团住成了球一脚踢进他心里,祁屿白抬眼看她。
真一面对面了,薛明珠反而不好意思了,被那双黑瞳认真地看着,何况他长得又是那样好看,在得知自己咬了他的屁股时,薛明珠想跳河的心都有了,对着当事人,无穷的羞愧与歉然都涌了上来,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祁屿白的手松开,只是放在一边,手背在外面,他问:“怎么了?”
薛明珠叹了口气,不看他了,一口气将上学期发生的所有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气,刚要松懈又绷得紧紧的抬眼看他,要哭不哭地但又正经地说了句对不起。
听她说完后,祁屿白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沉寂半晌,薛明珠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寒意攀上心头,白白大概真是生气了,不会原谅自己了,颓然地垂下头变成僵硬的石头。
但她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再大胆一会儿,盯着祁屿白的眼睛看,就会发现他一双眼里映照着光芒,里头潋滟流转,似乎可以窥见眼底深处慢慢涌出来的点点笑意与愉悦。
他抬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勾起唇角说:“没关系,我不生气,我本来就要保护你的对不对,就像小时候说的那样,即使你不记得了,但我也要履行我的承诺是不是,所以不要哭了,真的没事的,我很乐意做这些,嗯……你那次咬屁股是痛的,我也原谅你啦,后来不是把我的玩具都给你玩了吗?”
他坐在轮椅上处于上端,可以清楚地俯视到薛明珠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瘪着的嘴,鼓起的脸颊,两排浓密的睫毛眨得飞快,听着自己的话慢慢抬起了头,眼里充斥着不敢置信与喜悦,眼里泛着水光倒映着他,他笑得更开心了,几乎是露出牙齿,又在她光滑白净的脸上摸了摸,将她眼角的泪花擦去。
经过这一天后,薛明珠终于了结一桩心事,走路都一垫一垫的,也不去他哥面前晃着碍眼了,在越来越大逐渐跑调的魔音中,薛明臻放下面包,另外拿起一个鸡蛋塞进她嘴里。
“快点吃,这么得瑟,真当我不知道你最近做什么了?”薛明臻听着她费劲地咬着鸡蛋,终于安静了,“我一出门你就紧跟着出门,还总赶着我回家前到家,本事真够大了,连小文都给你贿赂了去。”
小文是哥哥的秘书,自然掌握哥哥的一切动向,薛明珠不费力地拿到了小文的私人账号加上了好友,每天从他嘴里套出哥哥的行程,然殊不知这些都在薛明臻的掌控之中,要知道小文作为他的秘书,敢私自透露老板信息,那他以后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薛明珠嘻嘻笑着,不敢在造次了,在薛明臻出门后,再一次“偷偷”溜出了门,在一个角落拐口处见到了沈佳妮。
“黎璃呢?”平日里她们三个都是一起的,今天却不见人影。
沈佳妮:“你没看信息啊,小梨子说她奶奶生病了,她要去医院照顾,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黎璃有个上了年纪的奶奶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在医院住着,薛明珠点了点头,招了辆车往祁宅去。
“今天周末,你说白白堂弟堂妹在不在?”沈佳妮问。
薛明珠笑得开心:“哼哼,管他们呢,有我们在,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对白白。”
上次吃完晚饭刚出门就碰上了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祁屿白二叔,腆着个脸对着两个小女孩说话,话里话外是问薛明臻什么时候来。
薛明珠心思一动,也不正面回答他,随意道:“不知道啊,我只听我哥提了一嘴儿,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也可能不来呢,我不知道。”
他二叔一顿,这也不给个确定话,只能每天下班后就回家候着,生怕哪天错过了,而薛明珠她们去祁宅也很享受他们的招待,同时也很享受他们憋屈愤懑的嘴脸。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谁让祁氏现在不行了呢,曾经那么偌大的集团渐渐有了颓势,无人不惋惜感叹,薛明珠也是如此,她还要帮祁屿白夺回家产,相信在他的带领下,祁氏绝对会重振辉煌的。
至于才上高中的她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还得归功于新买的那一箱子少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