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老校长激动地握住以宁的手,"您真的来了!"
以宁微笑:"我带了些书本和文具,还有我的......助手。"
她指了指身后的陈岩。
接下来的日子,陈岩见识到了真正的苦难——有的孩子每天要走两小时山路来上学;有的孩子父母外出打工,常年见不到面;甚至有个小女孩,因为先天残疾被父母遗弃,靠爷爷奶奶捡废品养大......
一天傍晚,陈岩看着那个小女孩用残缺的手指认真写字的样子,突然红了眼眶。
"妈......"他轻声道,"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以宁正在批改作业,闻言抬头:"想明白了?"
陈岩点点头,眼泪掉下来:"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以宁放下笔,走到他身边:"陈岩,你的问题不是矫情,而是被陈国强扭曲了价值观。他让你觉得,控制别人、情感勒索是正常的。"
她指向教室里埋头学习的孩子们:"看看他们,你有健康的身体,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有一个愿意帮你的母亲——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怜?"
陈岩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妈,对不起......"
一个月后,眼神宁静了不少的陈岩找到以宁,“妈,我想申请休学一年。”
以宁挑眉:"为什么?"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陈岩低声道。
以宁的嘴角微微上扬:"随你。"
支教的日子过得很快。
白天,以宁在简陋的教室里教孩子们数学,陈岩则帮忙辅导作业、整理教具。晚上,她在民宿的小院里继续录制网课视频。
尽管山村网络信号时好时坏,但她的粉丝数量仍在稳步增长。不少粉丝留言说喜欢她视频里新出现的乡村元素——斑驳的黑板、木质的课桌椅,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山雀。
这天放学后,老校长犹豫地叫住了以宁。
"林老师,有件事......"老校长搓着手,欲言又止,"听说您在网上很有名?"
以宁点头:"算是吧,怎么了?"
老校长叹了口气:"村里有户人家,姓董,家里三个孩子都在我们学校读书。妈妈有精神病,常年被锁在屋里,全靠爸爸一个人种地养活全家......"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三个瘦小的孩子,眼神怯生生的。
"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在网上说说这事?不用捐钱,就是......旧衣服、旧书本什么的......"
以宁接过照片,三个孩子中最大的男孩不过十岁,衣服上满是补丁。
"我可以帮忙。"以宁思索片刻,"不过我想先去看看那个妈妈,了解清楚情况才好呼吁。"
老校长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董家住村西头,门口有棵大榕树的就是。"
第二天下午,以宁带着陈岩来到董家。
破旧的土坯房前,一个皮肤黝黑的,年约五十的男人正在劈柴。看到陌生人走近,他立刻放下斧头,警惕地挡在门前。
"你们找谁?"
以宁微笑:"你好,我是木棉小学的老师,听老校长说起董大勇家里的困难,就来看看。"
汉子闻言,连忙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笑容,“哎呀,老师啊,您不知道啊,孩子他妈那个样子,家里四个孩子难养啊。”说着上手接过了陈岩手里的米面油,将他们迎进了屋。
以宁心里感到一丝异样,但是也顺着自称董老大的男子进了堂屋。堂屋里面很昏暗,屋后开了一个小门,屋顶简单挂着一个白炽灯泡。
接下来,董老大开始了接近半个小时的诉苦。一开始还满脸同情的陈岩眼神开始变的一言难尽,觉得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还真不是瞎说,这董老大的贪婪都快写在脸上了。而且尤其让陈岩不舒服的是董为民看以宁的眼神。
这时,从屋后隐隐传来一阵歌声——
"月姥宁,八丈高,骑洋马,带洋刀......"
以宁猛地抬头。这是一首典型的北方童谣,她曾在原主的记忆里听过。
"董大嫂是北方人?"以宁故作随意地问道。
董老大的表情瞬间僵硬:"她、她胡唱的!精神病人都这样!"
"是吗?"以宁笑了笑,"这调子挺特别的,我还以为是北方那边的儿歌呢。"
董老大额头渗出细汗:"不晓得,不晓得......"他慌乱地岔开话题,"我该给娃儿们准备午饭了,家里没什么菜,就不留林老师了。"
以宁没有再多做纠缠,点点头就拉着陈岩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董老大正鬼鬼祟祟地锁上屋后的小门。
回学校的路上,陈岩忍不住问:"妈,那首歌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北方童谣。"以宁压低声音,"董老大说老婆是本地人,怎么会唱外省的儿歌?"
陈岩还没想多远,"可能她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以宁无言的看着有些蠢萌的陈岩,翻了个白眼。
陈岩突然瞪大了眼睛,“妈,你是怀疑……?”
"先别声张。"以宁打断他,"我得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