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想见彦叔叔努力想一想就能见到之后,桃桃就有了玩伴。白天擎舟去上班,家里只剩他自己,他闷了、无聊了、想展示刚画的画或是刚拼好的拼插玩具时,就会努力想彦叔叔,然后彦叔叔就出来陪他玩了。
彦宁只有在意识被唤醒时能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离奇事,桃桃的梦境也是他唯一能向外界传递消息的途径,他自是愿意陪桃桃玩的。
擎舟开始有些担心桃桃这种特殊的控梦能力会消耗自身精力,对身体造成影响,后来发现桃桃并未因此精神萎顿,反而长高了一点,也不知是因为睡眠充足,还是因为梦境与现实的时间速率不同,而桃桃作为主宰者可以通过意识的成长获得真正的成长。
虽然这一发现没什么意义,擎舟还是写在了教桃桃识字的白板上,发生在彦宁和桃桃身上的事太过离奇,任何一点发现不能大意忽略。
彦宁看着擎舟留给他的信息,喃喃道:“也就是说我们透过梦境看到的现实其实是延迟画面?”
桃桃奶声奶气的附和:“是的。”
彦宁看看他,再去看写字板上的信息,时间速率、时间机制、类黑洞效应,这些东西桃桃能理解?
彦宁问桃桃:“你看得懂?”
桃桃诚实的摇摇小脑袋:“不懂,是爸爸写字的时候说的,桃桃听到了。桃桃问爸爸什么意思,爸爸说桃桃是小朋友,不需要懂那么多。”
彦宁了然,而后接着看白板上的留言,擎舟说桃桃长高了1.5厘米,彦宁心想不愧是搞鉴定的,给出的数据好精准。
桃桃坐在地板上玩拼插玩具,看不出他岔开放在地上的两条小短腿是否有长长。
会如此关注孩子成长情况的只有家长了吧?可见擎舟不仅是个好心的人,更是个负责人。
彦宁不禁为他们“缠”对了人感到庆幸,若非遇见擎舟,桃桃可能都等不到变成人就被丢出去自生自灭了,更不会去关注他这个受害者苏醒与否,毕竟人家只是个鉴定员,负责的是物证鉴定,走访调查这种事不是人家的职责所在,人家何苦为此浪费精力?
擎舟在最后写道:我暂时没有查到有效的线索,只能假设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和遗失的玉牌有关。你堂叔特地找你要这块玉牌,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我想找他问一下,把他的电话和地址告诉我。
彦宁没法给擎舟留言,只能把要说的话告诉桃桃,让桃桃帮他传话。
擎舟下班回来时桃桃已经睡醒有一阵了,只待擎舟回来传话给爸爸听。
时入酷暑,下班回来的擎舟要先冲个凉,进了衣帽间拿衣服,桃桃像只跟脚的小狗似的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的复述:“彦叔叔说玉牌是我太外婆传下来的,和我堂叔这边没关系,他只是知道这件东西,会找我要是因为我母亲过世前没立遗嘱,我这个继承人又是养子,这些亲戚就想趁机分一杯羹。官司打完我们就没再联系了,电话号码很可能打不通了,不然你同事不会联系不到我的亲属。你找他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
即便彦宁没有明说,擎舟也不难想见可能会惹来什么麻烦。被这种食亲财黑的亲戚知道彦宁重伤昏迷,他们恐怕会盼着他永远也醒不过来,更有可能为了得到他的资产申请做他的监护人。
人性的恶会被物欲无限放大,彦宁亲生经历过这些,自然对此深恶痛绝。
“好的,爸爸知道了。”擎舟见桃桃似乎还有话要说,问道,“彦叔叔还说了其他话吗?”
“有的,彦叔叔还说——”桃桃倒坐在梯凳上,荡着两条白藕似的小短腿,继续以彦宁的口吻复述,“我母亲生前有写手账的习惯,那些手账我还留着,就在二楼的书房里,你可以找来看一下。我在诊所放了备用钥匙,你可以联系袁郴,把我的事告诉他,让他把钥匙拿给你,需要帮忙也可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