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呼。”

陈此翻了个身，准备往被子里猫再睡个回笼觉。

“还睡啊，大宝。”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嫌弃自己了。

室内灯光昏暗懵懵，逆着灯光，侧影坐得笔直，隐隐察觉到人形有些不自然的骨感消瘦，陈此不得不感叹时间流逝的无情。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刚一回家就觉得氛围不对劲得很，空气中像是接连下了炸药和哑药，走来走去的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一问，唉声叹气，缘由呢，谁也不说。

是要来了吗？

陈此咽下口口水，默默做好准备，不急不急，“啊——”

打了个激灵人总算是清醒点，

“妈，起这么早。”

陈方海看这人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就来气，“你当谁都像你这么懒，还不起床。”

“就失个恋，你就这么颓废。”

“妈，你怎么知道？”

“废话，那个诺什么的女生，天天在家里和她妈闹不结婚，你妈我消息可灵通了。”

“哦，不是，我也没睡几天懒觉啊。”

刚起床，眼眶里说不出的干涩难受，她动作懒散地，抓瞎摸出眼镜戴上。

眼睛里的妈妈，精神头好得一如既往，只是眼睛里忽明忽暗好像多了些什么，她说不出，暴风雨前的平静，兜着极重的东西。

“啊~呼。”陈此看了下表，

“妈，现在才不到七点。”

“你妈我刚过六点就起床跑步了。”

陈此叹了口气，像是已经成了惯性似的，从小一和老妈吵吵，自己就烦躁地得吸吸阿贝贝缓缓。

她轻轻拉起从身旁小陪到大的小枕头，重新拢抱在胸前，软软的，香香的，我的宝贝~你才是我唯一的宝贝～

好想睡觉……

“哎，多睡觉好。”

“睡不着，老了。”指尖与红木轻撞的声响顿顿，女儿条件反射似的朝自己看来，这才有点精神气，陈方海满意地说道，“有个事，帮妈办一下。”

“啊？我？”不喜欢拘束的陈此消极搪塞，“我在国外学哲学的，太那什么的我懒得搞。”

老妈眉毛上调，看不惯这副臭样儿，张口挑衅，“是是是，大小姐，你不是博士吗？”

“哦。”陈此烦躁地看向另一边，本来人就懒，有事快说，磨磨蹭蹭的。

“妈——”

只听见她的好妈妈少见的有些吞吐，竟然还带着点难以察觉的不好意思，“就是你去和要订婚的人先接触一下……”

本来听这语气想着还挺好笑，转眼间就成了彻彻底底地惊吓。

陈此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站了起来，绸缎光滑，一时没站稳，突然给摔了个屁股墩，“妈！！！你要卖女儿啊！不是！”

幸好摔在床上，她郁闷地伸手安抚可怜的尾椎骨，真疼啊，啧啧啧。

我靠，难怪不告诉我，这……不下老鼠药的时候，怕给老鼠听到，一个流程。

“我爸虽然做不了主，但是即便你想卖女儿，你也要不要先问问我爸舍不舍得吧。”

“我是你们两个的人的女儿啊，你你，你不能脑子一动，就给我卖了吧。”

“哪里来的灵感啊，诺婉言她妈那儿的？老妈，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变了！”

陈方海脑袋疼，“你脑子呢？大人话都没说完接什么嘴，吵死了！”

好一个大乐子。

陈方海偷笑，扫了眼方才这闹得人仰马翻的搞笑场面。

“不是真的要你订婚，就是去跟人接触一下，吃个小饭，你妈我有个朋友，大概是想做做她女儿的主，说即使要女儿要找女的，也得跟父母要求的人结婚。”

“女的？”陈此诧异得合不拢嘴，脖子下缩，眯着眼仔仔细细观察起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