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又蹲了一个人,那人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拉开眼罩,露出一只璀璨的蓝眼。
明月高悬于他身后,清风拂过他身侧,带动了窗帘飘飘。
姿势满分,台词满分,景色满分。
两面宿傩脸上闪过一丝趣味,握拳弄得手指关节嘎嘎作响:“来得正好,渣滓,这次就干掉你。”
五条悟一脸悠哉游哉,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坐在窗上翘起了二郎腿:“嘛,那也等你恢复所有的力量之后吧。”
“现在可是干不掉我的哦,宿傩君。”
“顺带一提,我也没有欺负弱者的癖好呢。”
空气凝固住,两面宿傩嘴角上扬,在夏目琉衣琉衣看来,那是个怎么看都很狰狞的笑,两个人都剑拔弩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许是头脑还不清醒,夏目琉衣直接出声打断两人那噼里啪啦的对视,她先是冲着五条悟道:“宿什么君啊,你们关系很好吗?”
又对着床前的两面宿傩重磅出击:“什么‘渣滓’,你在对别人家的监护人说些什么失礼的话。大半夜不睡扰人清梦,净说些嚣张至极的台词,你是中二病吗?”
五条悟闻言哈哈一笑,在她如有实质的目光中,试图阻止她要脱口而出的无差别地图炮:“嘛嘛,琉衣,虽然知道你被吵醒了……”
话说到一半,就被两面宿傩打断:“监护人,他?”
话语间,诅咒之王十分不屑地瞥了窗台上的人一眼,极其挑剔的样子,充满了讥讽之意。
五条悟转了转自己的眼罩,像是发现了什么,弯起眼睛看向床上的夏目琉衣,告状似地说:“琉衣——他不相信呢。”
两面宿傩立马看了过来,四只眼就那么盯着夏目琉衣,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该是这两个人打一架后,各回各屋,让她好好休息吗,都一脸求知欲的看她干什么。
夏目琉衣只能遵从本心道:“别撒娇啊!”
当然她是对五条悟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脸色也沉了下来。
诅咒之王嘲笑道:“就是在这种家伙的教导下,你才弱成这样了是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说得像你教过我什么一样……等等,夏目琉衣瞳孔一缩,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宿傩君,提醒你一句。”五条悟十分好心道,“你说的‘这种家伙’,现在可是能把你打得落水流水哦。”
两面宿傩眼神一凌,就冲向了五条悟:“你这个混蛋——”
“小不点晚安。”
五条悟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两面宿傩齐齐跃出窗外,看样子是在外面打了起来。
夏目琉衣坐在床上,呆了几秒,然后毅然决然起身,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拉紧窗帘,回到床上,带上耳塞和眼罩,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能好好睡觉了。
次日,看着面目全非的运动场,夏目琉衣看天看地就是不吭声,一旁的伏黑惠瞥了她一眼,淡定道:“你知道啊。”
夏目琉衣眨了眨眼,看着远处冒着黑气的夜娥校长,声音凝重:“我宁愿不知道。”
————
夏目琉衣被扔到了横滨,物理意义上的“扔”。
早上她还在被窝君的怀抱里,温暖又舒服,却在一小时后,被五条悟扔到了横滨街头。
“所以,就麻烦琉衣咯,我会给你带伴手礼的,再见~”
话毕,伊地知先生载着那个白毛眼罩男就扬长而去,夏目琉衣拿着小型行李箱,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汽车尾气消失在视线内。
过了一会儿,她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进入高专后,她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样可不行,君寻常常说,越叹气就越会把运气叹走。
可不兴叹气啊。
一边这么想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她抖开手里的资料,看了几秒,然后重重合上。
五条悟的画,真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简洁到只标了主要干道,她的位置和目的地的位置。
凭直觉朝目的地走去,却还是在小街小巷间迷了路,幸好遇上了一对新婚夫妻,在他们的帮助下,夏目琉衣顺利来到了目的地。
抬头看着面前的老旧办公楼,少女的眼睛在四楼和一楼之间飘忽不定,最终,夏目琉衣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咖啡厅。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早上走得急,饭还没吃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见面时间没有固定,就稍微休息一下,就一下,才不是摸鱼呢,才不是!
点了单,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资料又翻看了起来。
横滨这个地方,极其特殊,微妙地维持着光与暗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如此危险的地方,咒灵出现的几率却比其他地方要低得多。
但从一周前,这里不断有怪事发生,先是白天路灯莫名其妙地亮,广告牌突然从天而降,后发展到接连出现几出命案,现场极其究极的诡异。
咒术界收到此地驻守人员汇报,将任务指名给了夏目琉衣。
为了加快进度,特地和横滨本地的组织合作,武装侦探社,就是此次协助夏目琉衣的部门。
“武装侦探社,好奇怪的名字。”还在车上时,她就对这个名字报以极大的疑问,“不应该是和官方组织合作吗,像异能特务科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