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谈论,那个名为姜元祈的女人似乎是个红颜祸水,是不是就连你的帝祖父都是喜欢她?”慕长衡莞尔,笑着向李长邪发问。
李长邪默然,他并不知晓这件事,但却并不否认这种可能。
他并不是没有听过姜元祈这个名字,那是从疯癫的太后口中听到的,不仅如此,他身为清驭司司首,手中有许多权力,自然知道的也多,故而也知晓当初帝祖父离世后,太后自他的房中发现的那一副画像,画的就是那名名为姜元祈的女子。
“若真是如此,对于如今那位大周帝君来说,与自己的父亲喜欢上同一个人这样的事似并不光彩。”
慕长衡神色然然,继续道:“只不过,事实当真如此吗?”
在她看来,比起从前率真的王深藏,李苍然可以说是坏到了极点,当然这个坏,指的是女人口中常道的那种坏男人的坏。
她并不相信李苍然会深爱某人,他的眼里只有天下。
当年李苍然带着阿藏去喝花酒的时候,还曾对某个姑娘情深意切地许诺之后要八抬大轿迎娶她回去呢,但那只是说说而已,他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句里有一句是真的就算不错的了,他的话最甜也最不可信,他很清楚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当年姜元祈私自将天书泄露给族外之人,引发神怒,降下天火,天火无人可熄灭,故而那族全族死于火中无一幸免,如此说来,姜元祈的死确实与阿藏没有关系,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姜元祈之所以将天书外泄,全都是因为阿藏的请求。”
慕长衡状似感叹般说起当年的那些事,她虽未曾亲历,却还是可以通过很多手段知道那些,“有人认为,是因为阿藏央求姜元祈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天书,姜元祈心软答应了,所以才酿成大祸,总而言之,那一族的泯灭全因阿藏而起。”
李长邪心中震惊,“那实际上到底是因谁而起的?”
“我只能说…你的帝祖父实在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慕长衡意味深长地道。
当年姜元祈确实是因为王深藏的缘故才违反了族规,只不过当年给姜元祈传信要见识天书的人其实并非是王深藏,而那个人其实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李苍然一直都想一统天下,但只有他与王深藏二人必然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最想要得到天书的人其实是他,不管他对姜元祈是否有真心,当初接近她时的目的想必多少与天书有关,他是一个坏人,一个足够聪明的坏人。
所以他知道怎么用尽周围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达到他的目的,他欺骗了姜元祈,而事实证明,他也成功了,他得到了几页天书,这也导致了那族的泯灭。
王深藏不可能不清楚背后的真相,他必然知道当年假借他名义传信给姜元祈的人就是李苍然,但是他不会怪他,他甚至欺骗自己不愿相信,而当初小山界里慕长衡与他再遇,说的那句——‘你对他当真是爱得深沉’,便是这个意思。
如今提起此事,王深藏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事实,被好兄弟假借名义间接害死了痴情自己的女子,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神芳君智谋无双,矢志不渝,即便是情之一字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半分,是非功过,且凭后人评说,只不过他的儿子却差之远矣。”慕长衡感叹。
李长邪凝视着她,渐渐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眉头不禁皱起。
“只是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慕长衡神色淡淡,叹息之中隐见几分悲切,“世上能成功晋入须臾境的人少之又少,或许他的破境有些艰难,但绝不可能会导致身死。”
当年李苍然之所以离世,便是因为破镜的过程之中生了意外,导致筋脉逆行,一朝不慎便再无挽救的余地。
李苍然自然知道这些,但听慕长衡的意思,难道帝祖父的死其实并非意外?但当年那样的局势,有谁会害帝祖父?又有谁有那个胆子和能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是为了了却一个心愿,同时也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慕长衡一笑,自袖中拿出一支银丝制成的簪子,光看这簪子的材质或许只是普通,但不普通的是簪子上镶嵌的那一颗浑身通透的墨色玉石,那玉石中的墨色仿佛在流动一般,犹如活物,不仅如此,若仔细看去,便会看到墨色的包围的中心有那么一点鲜红,仿佛血液。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