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
“是啊,可不就是不足之症吗,大夫说只要精心调养便没什么问题。”孟向文特意将此事往小了说,免得大儿子抓着不放。
他语重心长道:“小逸啊,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不管西慈的,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这不,她想自己去外面住,我都没说什么……”
耳边是孟向文苦口婆心地说自己从未苛待孟西慈的话,顾逸却已经听不进去。
由于他自小便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年纪又尚轻,还未学会官场绕来绕去那一套,便直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给小慈下蛊?”
孟向文僵在原地,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屁话,他给孟西慈下蛊?这怎么可能?
“小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不等孟向文反驳完,顾逸便打断了他的话,将韦雪的话说给他听,那张温润的脸上笼着阴翳,沉声道:“小慈两次发作,您都在,若非您身上有母蛊,她又怎会受此苦楚?”
“我……”孟向文在他森冷的目光下,完全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顾逸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对着他不知所措的神情,毫不留情道:“孟大人若真没有,大可找位信得过大夫查证,若真是我冤枉,我自会给孟大人赔罪。”
顾逸每说一个字,孟向文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孟向文对他这个大儿子还算了解,他是个很好懂的人,真假都写在脸上,他能这么笃定地说,多半是真的。
但他真的没有给孟西慈下过什么蛊啊!
顾逸也不多言,想说的说完后就离开了太守府。
从前他还能骗骗自己,这里也算是他的家,现在看来,他还不如去外面住客栈,难怪孟西慈要单独搬出去。
顾逸走后,孟南欣才被林如萱哄好,走进了大厅,一进来就问:“父亲,不是说大哥回来了吗?大哥呢?”
孟向文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孟南欣身后跟来的林如萱。
两人夫妻多年,这还是孟向文第一次用这种连林如萱都说不出的眼神看她,她不禁心底一凉,脸上浮现出笑意,柔声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孟向文很快收回视线,哑着嗓音道:“无事。”
晚间,在风平浪静的太守府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被悄然请进了府中,由孟向文的心腹亲自接送,此人便是听说沈寂去找襄王后,就突然没了消息的秦无双。
解蛊的方法还没研究出来,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孟西慈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学院上课。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逸跟孟向文说了什么,她最近再也没见到孟向文。
倒是遇见孟东诚好几回,每次都用那种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的表情阴沉沉地盯着她,但只要不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她皆一律无视了。
今日辰时三刻,晨光透过窗棂,清风学院崇贤堂内,散漫的读书声与闲聊声交织成一片。
白世昌搁下手中的书卷,一抬眼便看见从门口晃进来的少女。
“夫子早。”
少女看起来很有礼貌,他冷着张脸,正要发作,待看清来人是孟西慈后,到嘴边的训斥生生咽了回去。
她近日也是领会到这位看上去没什么优势的官家小姐的人脉势力了,这个孟西慈看似家中兄弟姐妹颇多,不受重视,实则在外的人脉可不小。
就说到今日都还不见人影的沈寂,连堂堂安阳王在他面前都要恭敬有礼的说话,他那日不过是训诫了孟西慈几句,差点就被人押去了大牢!
若非孟西慈不计较,他此刻怕是已被逐出学院,关进牢房了。
白世昌本以为躲过一劫,谁知沈寂转头便向院长提出诸多“建议”,差点把他整疯。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白世昌还是懂的,他背后可没有能与之相抗的势力,只能答应。
其中最要紧的,便是要求他对待崇贤堂的学子,要比对明志堂还要耐心温和,不得随意斥责。
白世昌起初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他是不想教,又不是不会教。
没想到,接下来他每日来上崇贤堂的课,里面都是一片嘈杂的景象,让人烦躁得不行。
关键他还没办法对他们大呼小叫,否则这群小兔崽子们再闹到柳院长面前,他可就真的要被逐出清风学院了,到时哪个学院还敢录用他?
思及此,他心中愤懑不已,若他也是权贵出身,这些小崽子们还敢对他大呼小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