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加玛帝国东北省份的四大家族之一,其势力虽然比不上纳兰家族这些庞大家伙,不过倒也不可小觑,常年盘踞在东北的方的他们,在那里几乎是根深蒂固,俨然是一方土霸主的姿态。
总有些炼药师走着和正统千差万别的路。
他们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从一些魔兽身体上卸下点强健的爪子或者骨骼等等,然后移植在人体之上,在将魔兽研究了许多之后,又将主意打到了一些拥有奇异器官的人类身上,从他们身上挖走那些奇异的器官,最后移植在自己人身上,使他们实力大涨。
墨家走的,就是这条路。
萧炎在冰皇海波东那里得到这些信息,自然不可能看着青鳞被如此对待,而妘姽因为炼化体内余毒,前去墨家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前去打扰她。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远在盘漠铁佣兵团,坐在房间内的妘姽心中猛地一跳,她骤然睁开眼,眉头紧蹙,像是不解自己为何毫无缘由地退出修炼状态。
她重新微阖双眼,内视自己体内的情况,余毒基本肃清,但突如其来的中断导致它们企图再次死灰复燃,不过无伤大雅,以现在的情况,她甚至不需要用到伴生异火。
只是,本可一举冲击下一阶的累积,却因为这个变故让她原本的打算功败垂成。
比起这些……妘姽的灵魂力量从屋内散发而出,向四周感知,周围的景象映入她的脑海,没有一点异常。
等等。
妘姽的灵魂力量重新迅速地收入魂海之内,在脑海中这并不算宽敞的最深处,一个光点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她知道它原来的样子,由极其稳定而温和的灵魂力量凝聚而成,但她现在几乎感觉不到那种力量了,它微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泯灭,悬浮在那光点旁,她的目光一瞬不移,紧紧地凝视着它,眉头皱得更紧了。
妘姽在心中默然无声地念出一个名字:“药尘。”
她再次睁开双眼,运起体内斗气朝门外闪去,只能让人瞧见她时而停下的残影,告知了萧鼎、萧厉两兄弟可能发生的情况,并嘱咐到时候别来打扰她,灵魂力量同时向外感知而去。
尽管早有预感,可当她看见萧炎那犹如被恐怖的力量强行摧毁过一次的身体时,妘姽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引海波东将萧炎放在房间角落的床榻之上,少年眼眸紧闭,许久方才有一次微弱的呼吸,让得人忍不住有些担心那口气会不会忽然接不上,而导致那最为悲惨的结果。
两种异火,好几个不同斗皇的气息,经脉损伤极其严重,现在不管是谁再给他来上一掌,他就会彻底完蛋,而且药尘还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妘姽在粗略感知后,便得出这个结果,眼神往他指间的那枚黑色古朴纳戒看了一眼,停顿片刻,才缓缓将灵魂力量对着黑色戒指触碰了过去。
当灵魂力量刚刚接触到黑色戒指时,一股庞大的吸力猛的自其中爆发而出,将她吸进了黑色戒指内。
她的眼前先是一黑,紧接着,出现在了一处充斥着淡白光芒的圈罩之中,在那圈罩内,药尘那虚幻的身形正漂浮在半空,看见来者是她,微微一怔后,却还是笑道:“是你啊。”
“你的状态很差。”妘姽仔细打量他后,缓缓道,“比刚苏醒时还要差。”
“你感知得没错。萧炎成功地创造了一次堪称完美的爆炸盛宴,不过却抽取了我将近百分之七十的灵魂力量,加上最后还在火浪中保护他……我的灵魂力量,几乎被消磨殆尽了。”药尘苦笑道,最后却又话锋一转,有些欣慰地道,“但他所创造出来的佛怒火莲,那毁灭性的威力,即使是我,也为之感到惊叹。日后若是能够将之创造完善,同等级之中,再无敌手!”
现在的药尘,就像是要趁着最后的灵魂力量消失前,迫不及待地告诉别人他精心雕琢的胚玉,正在一步步散发着无人可挡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不夺取他的身体?”妘姽问道。
药尘震惊地看着少女,但她好似理解错了他眼中的意思,少女奇怪地道:“以你的见识,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她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复活吗?听你描述来看,以他当时的状态与他身怀的天资,是你最好的容器,并且你也目睹了他创造的过程,想要复刻并不困难吧。”
话至此处,她若有所思地停了停:“那我或许比他更合适,但你我性别不同,可能会比较介意,且我有伴生异火护体,体内又封印了六道轮回炎,并处于全盛时期……怎么看你都应该在那时出手才是。”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只是自顾自的评估,说着自己认为正确的话语,药尘也随着她的言论面色越来越复杂,因为一直盯着妘姽的他发现,她真的就是这么觉得的,并且认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十分正确。
实际上,在不考虑与萧炎的师徒情谊和自身底线的情况下,她所说的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天资与炼药的体质,萧炎都完美具备,可是,那是他的弟子,也是她相处了几年的朋友。尽管,她总能成功地将自己融入进世事中,可偶尔说出的话语、做出的选择,还是会暴露其冷漠的本质。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妘姽因他的话语迟疑了一下,她望着这几欲消失的身影,话语中带着些轻轻的试探:“难道……不是吗?我是不是不该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