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位夫人见这场景也没久坐,纷纷借故离开。
王璟心里怪异极了,按理说温幼槐和离之事宋府不会主动宣扬出来,现下却连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都知道了,未免太过奇怪。
她拧着眉,视线落在桌面杯盘狼藉的茶点上,心里不由浮起一股烦闷。
有些事她该和温幼槐说清楚,但是要见傅伯山一面并非易事。
*
傅伯山回去时天色尚早,温幼槐正坐在院中看书。
傅伯山大步走过去,将氅衣解开盖在她身上,道:“近来天凉了,叫人多点几盆炭炉才好。”
温幼槐仰头看去,他的脸却被日光遮挡住,她想抬手去挡,蓦地被他捉住手,一瞬间便被温热包裹住了。
“嗯,手倒是挺暖的。”他唇角微扬,头微微一倾,去看她手里的书。
温幼槐这才看清他的脸,一时竟被他朗润的五官吸引,也不过是一瞬间,转而挪开视线,心跳却莫名加速。
原先她听说过孕中女子火气旺盛,还只当是民间传说,却不曾想自己当真会变成这样。
好在没被他发现,心有余悸地轻呼出一口气。
思绪间,傅伯山已经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去脱她的鞋袜。
温幼槐立刻红了脸,缩了缩脚想要挣脱,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托着。
他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在外面!光天白日的......
“我给你暖暖。”傅伯山垂着眼轻揉。
温幼槐知道拦不住他,轻声嘟囔:“我才不冷......”
傅伯山很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揉完一只又去暖另一只,雪白的脚趾被他揉的泛红,他才肯作罢。
“我听说约莫六七个月的时候,脚会变得浮肿,届时我日日来给你揉,你现在早些习惯才好。”
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温幼槐看着他专注的神色,不由得就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傅伯山这样一个常年在官场沉浮的人,在照顾她这方面却尤为细心,从头至尾也没有露出一丝嫌弃。
能让他低头的人,应当不多吧?谁能想到她竟也是其中之一,原先天壤之别的两人,因为她的一次冲动,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产生了交集。
这样的故事放在话本里,两人定是两情相悦,那她这腹中胎儿却也算得上是珠胎暗结。
温幼槐逐渐出了神,直到傅伯山起身将她抱起,抱着她回了房间。
温幼槐手里还拿着书,被他放到榻上后,便想爬下去将书放回去,却听他说:“你就在这里看,我今日无事,留下来陪你。”
说罢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书来,上面写的似乎是河防建设一类的事,温幼槐便不好再将书放回去了,拿着书继续看起来,以免二人独处时她太过尴尬。
实则她本想等着傅伯山走了之后吃饭的,但眼下不算太饿,还可以忍忍。
然而没想到,温幼槐打开书还没看完一页,肚子忽然咕噜响了一声。
她顿时捏紧了书页,难堪地不敢抬头。等了会儿,瞧见那人并没动静,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会儿书却看不进去了,久久地停在那一页,思绪开始神游。
许是饿了,脑中想的都是各种菜色,甚至想到了那日傅伯山给她买回来的鱼脍,的确鲜美,又嫩又软,入口即化。
咕噜——
肚子又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这次的声音却很大,想听不到都难。温幼槐脸上烫的发红,将脑袋缩在书后面,试图假装无事发生。
“饿了怎么不说?”
一抬眼,正对上傅伯山略含促狭的双眼,脑袋一缩,又躲进书后,徒劳地反驳:“不是我......”
傅伯山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跟前:“把书给我吧,我去让人上吃食。”
温幼槐这才慢吞吞地把书放了下来,递过去,脸颊两侧却已经通红,露出的肌肤都染上一层薄粉。
傅伯山接过书却没打算走,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她,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我饿了。”温幼槐小声催他。
傅伯山才一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温幼槐以为他很快会回来,然而约莫等了一刻钟,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脸色铁青,薄唇绷成了一条线,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温幼槐心中立时一震,只见他拿着沉香珠串,冷冷问道:“这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