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合你意,但是你不能表现出欣喜。
你一副和他聊不下去的表现,酝酿着情绪转身往外走,打算再和他推拉两个回合,把他对云澜云疏的仇恨值拉到最满。
一回头,才发现沈蝉正在不远处,长身玉立,目光幽幽。
他默不作声的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交谈的内容。
你们视线相触,狐狸眼睛先行颔首,对着你微笑示意,他大概是在同你说,“姑娘,灯不用的话,就先交还给在下吧。”
你没听清,也不想听清。
你顿时索然无味,刚提起来的一口气瞬间消散。
莫大的羞辱感铺天盖地,由对面的男人施加给你。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耻辱过了,他以观测的角度凝视你的行动,津津有味地欣赏完,再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在意。
你是什么跳梁小丑,演戏哄他开心的花脸戏子吗?
无法掌控,喜怒不形于色,试图将个人意志大过你的,这种人要么永远别和你碰到,要么就该当场死了,省得给你添堵。
你想杀他的欲.望空前绝后。
沈蝉捡起掉落地上的烛灯,横在他和你以及陈雾之间,形成一道光的楚河汉界,他的同盟轻易被你拐走,不知此刻的他又在想些什么。
令你失望了,事到如今他还在装模装样,苛责你,“雾少爷心性淳朴,在下心知姑娘绝无此意,但还是尽量不要刺激到他为好。”
你愠怒:“你威胁我?”
沈蝉诧异:“在下绝无此意。”
有没有此意不是他说了算,你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拨开灯,往前逼近,“那你证明,证明自己没有威胁我。”
他一时语噎,回答不上来,或者说他已经准备回复,你没有给他机会,又抛出第二个问题,“沈道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会。”沈蝉:“姑娘……”
你不等他回答,扬手扇他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足以把他的脑袋打斜到一侧,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掌印。
他不是第一次被打,想来已经熟悉接下来的流程。
你红了眼眶,追着他声声质问,好像被打的那个人是你,“沈道长嘴上说自己能力不足,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实则是觉得我行为放浪,与外男勾勾搭搭牵扯不清,不愿与我同谋,怕脏了自己的声名,是也不是?”
“方才你站在此处,不知听了多少看了多久,你若是真心听进去我遭云家姐弟的羞辱往事,知晓这非我本意,就不会说出这样伤人心的恶语!”
“为了清白,我愿意与妖魔以死相逼,还不够证明我心之所向吗?在沈道长眼中我已不是清白身,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沈蝉装人装得太久了,面具嵌死在血肉里,偶尔照一下镜子,便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本貌,自欺欺人,洋洋得意,其实干净的壳子下面早就腐烂生蛆,臭气熏天。
当然,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丑陋面孔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想找借口扇他而已。
陈雾抬起你为了扇沈蝉而红肿的手,放在嘴里用舌头舔,囔囔着什么“姐姐要打就打我吧。”
贱兮兮的狗样,你本来对他比较满意,但是你现在觉得很没意思。
懒得再应付这两个人,你随便敷衍几句该休息了,就顺手拿起陈雾的衣服,擦拭手上脏兮兮的口水。
手上的口水擦干净,还有脖子和脸上,蛇妖不吃人类的食物,唾液干涸后没有明显的臭味,这让你心里安慰了不少,不然过会儿还得再洗一次澡。
沈蝉兀得笑出了声
你抬眼,他应该从没这样笑过,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本就细长的眼睛随他弯起眉眼的动作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排白惨惨的尖牙,更像狐狸了。
他习惯把自己的想法收起,这是个好习惯,但装得太久了,连直接表达出自己想法的能力都丧失了,此刻无数字句含在口中,什么都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问出最核心的一句。
“你想杀谁。”
他对你有一些误解,你是知道的,但他同样对你有所了解,就像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好奇那样,你们是一类人。
你以为他这么聪明,你的心思他都能猜出来呢。
也不过如此。
你对着沈蝉伸出一根手指,观察他微妙的表情,再饱含恶意的,缓慢地伸出第两根手指,第三根手指,五根手指全部张开,握拳。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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