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儿听闻这话眼皮跳了跳。
王大夫什么意思?
“你是说,要全脱了?”
“主帅英明,老夫正有此意。”
腰腹包括臀腿以及下半身甚至足底,都有大大小小的穴位,王大夫的意思是让宁镇山全脱了。
饶是见过他赤身裸体的样子,苏墨儿也不由得脸红心跳慌慌张张道:“那、那我先告退。”
她脸色赤红低垂眼眸,所以没看见宁镇山轻挑眉梢。
“哎哎,刘大夫,还要请你留下帮忙的。”王大夫苦口婆心,意思是让苏墨儿留下与他一起,两个人有商有量好办事。
刚开始苏墨儿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咂摸过味儿,恐怕王大夫是怕治不好宁镇山担责吧。
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苏墨儿心里说他是老狐狸,嘴上照旧客客气气,和对方有来有往,一派和谐画面。
不过,当宁镇山开始解裤带时,苏墨儿真站不住了,觉得脚底下有刺,恨不得立刻离开这。
于是,她直接向宁镇山禀告道:“主帅,小女到底是女子,恐怕多有不便,要不然等王大夫为您扎完下半身后,小女再进来。”
“有区别么?”宁镇山侧目“看”过来,冷笑道:“医者父母心,刘大夫。”
这话怼的苏墨儿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他脱了裤子。幸好,还留了个亵裤,倒不至于坦诚相待。
王大夫说他扎下边,让苏墨儿负责扎上半身。这架势是非要拉着她一起了,苏墨儿没法拒绝。针灸于苏墨儿来说不是难事,便净手准备开始。
躺在的宁镇山闭着双眸,两只手垂放在身侧,起伏的胸膛之上是各种交错的伤疤,饶是看过几次,再看时还会觉得心惊肉跳,脑海里想象当时受伤的情景。
“还不开始?”
这人冷冷开口,苏墨儿哦了一声,悄悄瞪他。宁镇山忽地睁眼,吓的苏墨儿以为被发现。
幸好,他只是睁了一下便又闭上,苏墨儿不敢再做小动作,赶忙做起正事来。
认真针灸,心无旁骛,待结束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胃疼。她冷汗连连,想要先行告退,但又怕宁镇山不让,忐忑说完后意料之外的听见他说:“知道了。”
回复的格外利落,苏墨儿缓缓松了口气,全然忘了习武之人眼睛看不见时听觉会更加灵敏。
王大夫笑眯眯:“好好,这里交给老夫便好。”
临走之前,苏墨儿瞧见桌上放着一盘樱桃,外室无人,她悄悄抓了三颗藏在手心里。
内室。
针灸之后宁镇山气色好了不少,王大夫问他什么感觉,他淡声道:“并无特殊之感。”
王大夫讪笑:“主帅莫急,相信假以时日肯定会恢复如常。”
宁镇山面无表情,穿好衣服后整理衣襟,那边王大夫继续道:“给主帅开了药,让小孙熬好之后给您送来。”
小孙是王大夫的徒弟,跟着学习多年,做事麻利认真,抓药熬药等活计都是交给他。
“让刘大夫熬。”
正常人会低头整理衣袖,但宁镇山眼睛看不见,索性抬头挺胸,把衣袖整理的一丝不苟。
王大夫见多识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懂,懂,等回去开好了就交给刘大夫。”
……
胃不舒服按理来说不该吃樱桃的,不过苏墨儿嘴巴发苦,就想吃点酸甜的东西。要是有盐梅子就好了,可惜,这里没有的,也再也不会有人给她买了。
来送饭的是个眼熟的士兵,苏墨儿脸色煞白但还能挤出笑来,那士兵态度良好,还帮忙将饭菜摆好。
一荤一素一碗米饭,算是格外丰盛了,春寒料峭,饭菜端过来竟然还是热的,吃下去几口后胃舒服不少,但她没什么食欲,还剩下大半。
之前抓来管胃痛的汤药吃没了,作用不大,苏墨儿盘算着得换方子,正想着,有人敲门,打开看是白日里的年轻人,手里一串汤药包。
“刘大夫,这是我师父叫我交给你的,是主帅的药,一日三次。之前不知道你是大夫,我献丑了。”
小孙还未及冠,生的清秀,说话也斯斯文文,笑容腼腆。
“哪有,谨慎些是应该的。”
提到谨慎,孙大夫立刻想到:“对了刘大夫,给主帅试药的一直都是初一和十五两位侍卫,他们是主帅亲近之人最是忠心耿耿,主帅也信得过他们。”
他的意思是别人试药宁镇山也信不过,但落入苏墨儿的耳朵里,她顿时想到那人让她试药的事情。
难不成,是故意为难她?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为什么?那时候她明明要自请回家,是他们不让她走,怎么到头来反而怀疑她?
“五年不见,城府越发深沉了。”
熬药的时候,苏墨儿嘴里絮叨着,她本就身体不适,还替宁镇山试药喝了那么苦的药汁。
实话实说,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有仇必报。
于是她坏心眼的往汤药里多放一钱黄连。